算来算去,虽然金花年纪尚小,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还有王法吗?带我去见村长!无双怒不可遏。
双双,别费劲了,这穷乡僻壤的,官府管不着。”金花抹着眼泪说。
什么龙王?我怎么从没见过?就算真有这玩意儿,也该保佑百姓才对。
要些香火供品也就罢了,竟敢要活人祭祀,这不是妖怪是什么?无双气得直跺脚。
是不是妖怪说不准。
我小时候有年没送祭品,第二天江里就掀起巨浪,把渔船全打翻了。
我亲眼看见一张血盆大口从水里冒出来......金花爹说着直发抖。
那你们不会搬走吗?离开这鬼地方不行吗?
搬?往哪儿搬?我们走了,村里交不出姑娘,其他人怎么办?朴家人就是这般心善,连失忆的陌生人都能收留。
要不是无双恢复了记忆,怕是要在朴家住一辈子。
呵......无双突然冷笑,先吃饭吧,吃完带我去瞧瞧。”
你腿伤还没好,要去哪儿?金花担忧地问。
江边!
不行!夜里不能出船,会冲撞龙王爷修炼!金花爹急忙阻拦。
横竖要喂妖怪的是您闺女,朴叔您自个儿掂量。”
饭后,朴老汉找来根拐杖,搀着无双来到阴森的鸭绿江边。
月光洒在江面上,银波荡漾,本该是个赏月的好去处。
平整的沙滩上,浪花来回冲刷,卷走泥沙又送回岸边,周而复始。
月光下的江面静谧无声。
无双坐在船头吹着口哨,朴老汉却不敢用柴油船,只敢划着小木船,生怕惊动水里的东西。
龙作为传说中的水神,在民间信仰中根深蒂固。
但凡水域出现异象,人们总要归咎于龙王爷。
可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要用活人祭祀的,这鸭绿江里的,怕不是条恶龙。
小哥,真不能再往前了!朴老汉指着远处江面上突然出现的环形波纹。
那波纹中心,隐约有个黑影浮出水面,正对着月光吞吐气息。
这就是龙王?无双眯起眼睛,怎么看都像只大水獭。
江面突然卷起一阵狂风,险些掀翻了小木船。
水面下缓缓隆起一座布满水藻的,范围不断扩大,眼看就要将小船顶翻。
大哥,这下信了吧?真是龙王爷显灵了!快走快走!船夫惊慌失措。
无双眯起眼睛,发现那表面布满十字花纹。
龙王会有龟壳?即便不是龙王,这怪物的体型也足以掀翻渔船吞食活人。
返航吧。”无双沉声道。
他已看清那生物的真面目——分明是只巨型淡水鼋,与当年在多布库尔河遭遇的千年巨鼋同种,却大得违背自然规律。
为何如此笃定?记忆深处似有模糊印象......多布库尔河的粼粼波光......苍茫林海......
无双揉着太阳穴,思绪却如浆糊般混沌不清。
院子里,金花望着月色出神。
十五岁的少女正值芳华,却要成为龙王的祭品。
发什么呆?无双拄着拐杖走近。
已是凌晨两点,寒风呼啸,远处传来凄厉狼嚎。
少女抹去泪痕,将花袄披在无双肩上,指尖触到他滚烫的手掌。
无双突然攥住她的小手,目光灼灼:你刚才叫我什么?
哥...不喜欢吗?金花心跳加速。
电视里说男人都喜欢丰满的女子,自己这般瘦小...莫非他想要...
这称呼很熟悉。”无双松开手,歉然道。
少女稚嫩的模样让他心生怜惜。
男人都这样!金花抽泣着,看够了吗?反正明天就要喂龙王了...
傻丫头,有哥在。”无双轻抚她的头发,记得我贴身的锁子甲吗?
真的能对付那怪物?金花将信将疑。
“在啊,别提了,那是铁的吗?洗它的时候把手都扎破了!你还说呢,哼!都是为了你!”小金花不知道,自己从车上摔下来时,要不是穿着那件挂山锁子甲,恐怕早就没命了。
“你这丫头,跟谁学的这么说话?好好说!别学电视里那些腔调,你才多大?”无双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阿尼哟……”她突然冒出句 语,那软糯的声调让无双听得浑身发软。
“行行行,随你怎么说吧。
把那件锁子甲准备好,后天我替你出嫁。”
“啊?哥,你疯了吗?它会吃掉你的!不行!”
“放心,按我说的做,不但它吃不了我,我还能帮你们除掉那条所谓的江龙王。
以后你们龙王屯就不用再给它献祭了。”
“真的?”小金花眼里闪过希望的光芒。
两人孩子气地拉起小拇指勾了勾。
“真的!我保证!”
这晚注定不平静。
无双刚躺下,就听见村里传来急促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