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顺着望去,突然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哥!快走!那是魂归船!
不就是条破船吗?至于吓成这样?
每年入冬前它都会出现,载着献给龙王的少女们回家。
活人不能靠近!金花急得直跺脚。
越是离奇的说法越能激起无双的好奇心。
他叼着烟靠在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逐渐靠近的鬼船。
你要看就看,千万别上船!金花紧张地叮嘱。
在她心中,这个曾经奄奄一息的小流氓,如今已是她认定的丈夫。
族姑娘对爱情的忠贞超越一切,既然认定了他,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乌篷船无声无息地靠岸,破旧的帆布乌篷历经岁月侵蚀,早已变成条条碎布,唯有下方的油毡纸仍紧贴着骨架,勉强维持着船体不进水。
乌篷内漆黑一片,如同通往地狱的深渊。
浅浪将乌篷船推上沙滩,船头空无一人,正如小金花所言,这并非人间之物,而是亡灵往返阴阳两界的渡船,载着逝者对亲人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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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鸟书院)
第十六回 擦肩而过
无双猛地从靴中抽出,拄着树杈制成的拐杖向岸边走去。
喂!你怎么不听劝?快回来!金花尚未摸透未来丈夫的倔脾气。
若是马丫在此,定不会阻拦,因为她深知无双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金花快步追上。
这魂归船的隐秘连她父亲都不知晓。
连采水行家都不敢靠近的鬼船,在龙王屯百姓心中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腐朽的船板在无双刀下应声而断。
他眯眼望向漆黑的乌篷,不信这船能无人驾驶却年年准时造访龙王屯。
有人吗?他喊道。
回答他的只有江面刺骨的寒风。
左手拄拐,右手夹着烟。
烟已燃尽,他深吸最后一口,将烟蒂弹入乌篷。
微弱的火星照亮了空无一人的船舱。
胆大包天的他竟迈步上船。
金花拼命拉扯,奈何身单力薄。
为保未婚夫安全,这姑娘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她已打定主意:若有异变,就把无双推入江中,再凭水性将他拖回岸边。
二人刚踏上船板,一阵阴风骤起,推动乌篷船飞速驶离岸边。
转眼间,船已漂出十余米,仿佛腐朽船板下暗藏引擎。
快跳船!金花急呼。
急什么?既上船则安之。
我偏要看看它去向何方,瞧瞧那龙王爷的老巢!无双浑然不惧。
你!我们朴家世代采水都不敢碰这魂归船,上了就回不来了!小丫头急得跺脚,腐朽的船板应声碎裂。
她慌忙收脚,紧挨着无双站定。
你们朴家祖上是采水的?
“是啊,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你如今是我哥,是自家人,我不能瞒你。
我们采水人从前就是专门为朝廷采东珠的手艺人。”
无双对采水这门手艺并不在意,只是这名字听着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采水……采水……金点……走山……憋宝……他脑海中接连闪过盗门中几个派别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些门派的来历。
“啊——!”他不敢再想,从车上摔下时撞伤头部,脑震荡还未痊愈,断裂的神经尚未接上,两边的信号无法顺畅传递。
稍一用脑,便疼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捂着头,在小船上痛苦翻滚。
“哥!别想了,求你别想了!你不是别人,你就是我们朴家的双双,是金花的哥哥!”小金花紧紧抱住这个健壮的男人,试图分担他的痛苦。
就在这艘诡异的乌篷船顺江漂走后不久,一匹快马沿着江岸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
马背上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和一个少女。
少女算不得漂亮,却透着清纯,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懵懂的情愫,脑后乌黑的长辫随着马儿的奔跑轻轻晃动。
若不是她比朴金花年长几岁,若不是那条标志性的大辫子,旁人或许会将她错认成朴金花。
“哥!哥!你在哪儿?你应我一声啊!”马丫嘶哑着嗓子呼喊,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
“丫儿,歇会儿吧,喝口水,别急。
小爷福大命大,咱们盗门上千兄弟一定能找到他。”马四海安慰孙女,心里却有些愧疚。
他原以为孙女对小爷的感情不过是日久生情,或是小爷失去至亲后情感空虚,将乖巧的她当作寄托。
可直到前天听闻小爷坠崖的噩耗,他才明白,孙女是真的爱上了无双。
马四海本想先处理完黑龙屯的事务再动身,左右不过耽搁几小时。
可这丫头一听情郎生死未卜,竟急得连棉袄都顾不上穿,直接冲了出去。
然而,这一切又有何用?半个世纪前,七姑娘临走时说过,少主的姻缘早已注定,绝不可另娶他人——唯有如此,才能延续吴功耀的血脉,避过天劫。
“丫头,跑了大半夜,这黑灯瞎火的去哪儿找?不如先回去和你福祥爷爷他们商量,马儿也累了。”马四海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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