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看看,你早点睡。”傅司霈穿好衣服。
苏蔓也跟着下床:“你喝了酒怎么开车?我送你过去。”
傅司霈想了想:“我叫九霄过来接。”
“这个时间叫他过来至少要一个小时,我来吧。”
傅司霈没再坚持,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了她。
苏蔓疑惑地回头:“ 怎么了?”
傅司霈垂眸看着她,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有老婆真好。”
苏蔓笑了:“ 别贫嘴。”
他轻抚她的脸蛋,幽暗光线里看着她细致眉眼,深邃的眸光像是要将她吸进去,
傅司霈忍不住低头亲她。
此刻爱的人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傅司霈感觉自己幸福的都能晕过去。
苏蔓的双手原本还是搭在他的肩上,现在不由自主的向上移,环住了他的脖子,被他吻的晕晕的,不自觉地便回吻他。
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男人那双大手也没闲着,开始胡乱的游走起来。
苏蔓的理智已经回笼了,脸涨得通红,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气息不稳的说:“ 别亲了,还去不去了。”
傅司霈低头,双唇揩着她的耳珠:“谢谢。”
苏蔓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听到傅司霈这话,问:“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这样陪在你身边。”
温热的气息交织,带着烫意。
苏蔓被他话语里浓烈而直白的情感冲击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干嘛突然说这个,肉麻得很。”
傅司霈注视她,淡笑着。
他很幸福。
比大哥幸福。
想起今天下午傅辞来找他的事,傅司霈盯着苏蔓瞧,好半天才很慢地说:“我大哥今天来找了我,他想知道禾禾的下落。”
闻言,苏蔓顿了一下。
下一秒又听他道:“告诉他吧,蔓蔓。”
苏蔓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
傅辞伤得不算很重,脑门磕到了方向盘上,磕破了皮,贴着纱布,还有些轻微脑震荡。
他靠在床头,看到傅司霈和苏蔓同时出现时,愣了一下,不自然的扯起唇角:“一点小伤,怎么把你们都惊动了?”
傅司霈没接话,走上前,看了看他头上的伤,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雨天路滑,分心了。”傅辞轻描淡写地带过,目光却避开了傅司霈的审视。
从小一起长大,傅司霈哪能不知道他。
哪里是分心,明明是自己下午的那一番话让他心绪不宁才导致了意外。
傅辞看着苏蔓,眼神稍暗,面带忧愁:“苏蔓,你能不能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哪怕只是一个地址。”
他此刻情深义重的样子,落在苏蔓眼底只觉得讽刺 。
“ 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苏蔓看着傅辞,很轻地说:“清禾,没了。”
傅辞: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也不该用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想到禾禾经历的那段痛苦都是因这个男人而起,苏蔓情绪激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我也希望我在骗你,可她就是没了,清禾死了,你现在做出这一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她积压了太久的情绪一刻决堤,泪水一滴滴落下,身体忍不住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傅司霈轻握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怀里,给予她支撑的力量。
可她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傅辞心上。
死了?
禾禾死了?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耳边轰鸣声不止。
不会的,禾禾她不会的。
苏蔓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艰难出声:“你们分手后,清禾得了抑郁症,她是自杀的。”
哭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她连孩子都不要了,你现在跑来问她在哪里,你早干嘛去了,你不配,你最没有资格问。”
说到最后语句都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傅司霈将她脑袋按在胸前:“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
他轻声安抚着。
抑郁症, 自杀……
傅辞一瞬间如坠冰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
次日,墓园。
傅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仿佛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他要去见禾禾。
他终于要去见禾禾了。
苏蔓拿了纸钱烧给清禾,艰难开口:“我带他来看你了,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把他带了过来,你不要怪我。”
风很大,刮起了黑色的灰烬,迷蒙了视线,也挡住了男人的眼睛。
傅辞指尖都在发颤。
照片里的女孩笑得那么灿烂,怎么会是他的禾禾?
他的禾禾应该是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地方,继续明媚地活着,或许会怨他,但绝不会躺在这冰冷的地下。
不会的。
假的,都是假的。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也不动,整个人死气沉沉。
“大哥。”
傅司霈喊了一声,发现他还是没动,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石雕。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辞不知道了看了多久,突然蹲下来,嗓音哑的不像话:“ 禾禾脏了。”
他给墓碑上的照片仔细地一遍遍地擦拭着,他喃喃自语。
“擦干净就好了,禾禾最爱干净。”
这话像是说给照片里的人听,又像是麻痹自己。
可无论他怎么擦,那张黑白照片依旧冰冷,那个笑容依旧定格在过去的时光里,再也无法回应他分毫。
他一遍遍的擦,一遍遍的喊禾禾
可惜他的禾禾再也无法回应他。
终于停下了徒劳的动作,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跪坐在冰冷的墓前。
没有哭嚎,没有嘶吼,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低着头,额头顶着冰冷的石碑。
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悔恨。
分手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
他说他要联姻了。
禾禾眼眶渐渐发红,意外里带着几分委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问:“你不要我了吗?”
可他只回了八个字:“好聚好散,祝你幸福。”
热泪,沿着眼角淌下。
一身矜贵的男人跪在墓碑前,不言不语,只一味的烧纸。
胃痉挛剧痛,这一刻他全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