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叩沙盘边缘时,兵人们的战争便开始了。穿着迷彩涂装的侦察兵率先从微型树林里匍匐而出,塑料制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铁钳般的手指攥紧步枪,瞄准镜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们的任务是渗透敌方阵地,那片由乐高积木搭建的防御工事此刻正静卧在沙盘中央,灰色的城墙插着橙黄色的旗帜。
突然,三辆绿色坦克列着整齐的塑料履带碾过干涸的河道,炮管扬起对准远方。无形的炮弹仿佛撕裂空气,沙盘另一侧的蓝色军团立刻骚动起来。卡其色军服的步兵端着步枪从战壕里跃起,塑料头盔下的脸庞刻着坚毅的纹路,他们迈着僵硬却坚定的步伐冲锋,胸前的步枪随着跑动上下颠簸。
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石桥上。两个阵营的兵人在这里绞杀,刺刀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一个断了手臂的通讯兵仍紧攥着红色电话线,另一个戴着钢盔的军官被掀翻在草丛里,塑料眼珠依旧圆睁着望向天空。当最后一名蓝色士兵的步枪被击落时,夕阳正照在胜利者们的塑料肩章上,给这场微型战争镀上了一层悲壮的金色。蓝灰两军在卧室地板展开激战。蓝军指挥官钢盔上校蹲在积木掩体后,望远镜里灰军铁皮少校正挥手调集预备队。迫击炮组,目标窗台高地!他话音刚落,三颗(橡皮擦)呼啸着砸向敌方阵地,木屑飞溅中,灰军机枪手应声倒地。
灰军不甘示弱,铁皮少校亲自率领突击小队沿书桌边缘迂回。塑料步枪喷射着无形弹雨,蓝军列兵一声断了手臂,仍死死抱住灰军下士的腿。散落的拼图板块成了天然战壕,双方在沟壑间展开白刃战,铅笔削成的刺刀碰撞出火花。
当蓝军旗手将塑料旗帜插上胶水罐制高点时,地板突然震动——小主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钢盔上校与铁皮少校同时僵住,所有兵人瞬间恢复成僵直的塑料姿态,只有滚落的玻璃弹珠还在地板上旋转,映着窗外夕阳,像颗凝固的金色炮弹。午后阳光斜斜切进房间,在木地板上投下书脊的阴影。那里正铺开一场微型战争:泛黄的童话书堆成“丘陵”,银色直尺架在积木上作“城墙”,半截铅笔斜插橡皮泥,成了摇摇欲坠的“了望塔”。
蓝色兵人纵队正贴着词典的书脊潜行,塑料步枪的枪口沾着点橡皮泥——那是今早进攻“橡皮泥堡垒”时蹭上的。领头的中尉缺了条胳膊,却依旧举着小红旗,旗尖指向“城墙”缺口。墙后,三个红色兵人缩在橡皮擦堡垒后,黑洞洞的枪口从堡垒的“射击孔”里探出来,其中一个的头盔歪在脑后,露出涂成黄色的“脸”。
“轰!”男孩的拇指和食指捏住颗小纸团,猛地砸在“城墙”根部。直尺晃了晃,带着“砖块”(橡皮擦碎屑)塌下来。蓝队立刻冲锋,中尉第一个爬上“丘陵”,塑料靴踩扁了一朵晒干的蒲公英。红队的机枪手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炮弹”(另一颗纸团)击中,翻着跟头滚进“峡谷”(地板缝隙)。
最后一个红兵抱着“炸药包”(纽扣)冲向蓝队,却被男孩用指尖按住后背。“投降!”男孩的声音带着笑,把红兵的手臂扭到身后。蓝队中尉的小红旗终于插上“了望塔”,阳光照在他残缺的胳膊上,像镀了层金。
男孩把兵人一个个捡进铁盒,铅笔“了望塔”还立在原地,塔尖的橡皮屑在风里轻轻晃。明天,这里该建一片“沼泽”了,用厨房的海绵块做。沙盘战场上,苔藓绿的绒布铺展成起伏的丘陵,乐高积木搭起的堡垒插着褪色的蓝旗。三百个塑料兵人分列两侧:红方的空降兵刚从晾衣夹运输机上坠落,迷彩服沾着绒毛,塑料降落伞被桌面风扇吹得缠成一团;蓝方的狙击手趴在橡皮擦伪装的掩体后,瞄准镜反射着台灯的光,十字准星死死锁着红方指挥官——那个少了条胳膊的特种兵模型。
“轰隆!”弹珠炮弹砸在堡垒墙角,乐高砖块噼啪散落。红方步兵端着步枪冲锋,塑料靴踩过米粒铺成的“碎石路”,扳机咔嗒作响却打不出子弹。蓝方的履带坦克(其实是带轮子的涂改液瓶)碾过橡皮泥战壕,车长探出半个身子,举起玩具望远镜嘶吼。突然,一只大手按在沙盘中央,捏起红方旗手:“该睡觉了。”兵人们僵在原地,步枪指向前方,坦克履带还卡在橡皮泥里,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给断壁残垣镀上层银霜。沙盘上的战争一触即发。指尖轻叩桌面,那些涂装斑驳的塑料小兵便如注入生命般行动起来——扛着微型步枪的绿色士兵列阵冲锋,披着迷彩披风的狙击手蛰伏在纸箱堡垒后,连履带碾过细沙的坦克模型都发出咔嗒咔嗒的轰鸣。
按下启动键的瞬间,金属齿轮在底座嗡鸣,兵人们迈着整齐的步伐穿过用吸管搭建的桥梁。突然,对岸窜出一队红色敌军,枪管喷射出橙红色的电光,沙砾被气浪掀成微型蘑菇云。我慌忙调整阵型,让步枪兵以沙堡为掩体交替射击,火箭筒手肩扛武器瞄准敌方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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