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时雨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白色的睡衣衬得她脸上的鳞片更加显眼,在晨光下折射出细微的光泽。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坐下:“好香啊……”
“快吃吧。”刘洛河将她的那份早餐推过去,目光在她脸上的鳞片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他自己也坐下,沉默地开始进食。黑色的卫衣和工装裤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沉郁,仿佛要融入阴影之中。
籽程看了看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先切开了煎蛋。“对了,洛河,今天上午我得带时雨去一趟花校长那儿,想想办法把她这些鳞片暂时隐藏一下,老是引人注目也不方便。”
刘洛河点了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我知道,你们去吧。”
“那你……”籽程有些犹豫,“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他显然还记得昨天刘洛河回来时那糟糕的状态。
“我能有什么事?”刘洛河抬起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看家而已。而且中午陈炎他们不是要来吗?我正好准备一下。”
听到陈炎、沈歌他们的名字,时雨眼睛亮了一下,显得有些期待。
籽程仔细看了看刘洛河,见他似乎真的只是有些疲惫,才稍稍放心:“那好,家里就交给你了。我们尽量中午前回来。”
吃完早餐,籽程和时雨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门关上的瞬间,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
那丝冷香似乎又变得清晰了一点。
刘洛河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开始收拾餐具。水流声哗哗作响,他机械地洗着盘子,试图用这些日常琐事填满思绪,阻止自己去触碰左眼,或者去深思那令人窒息的可能性。
洗完碗,他找出猫粮。一只圆胖的橘猫方方不知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刘洛河蹲下身,倒好猫粮,看着方方狼吞虎咽,指尖轻轻拂过它柔软的皮毛。这份简单的、无需支付任何代价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一丝。
“还是你好。”他低声自语,没有什么烦恼。
喂完猫,时间还早。刘洛河在客厅里踱步,目光扫过书架。籽程收藏了不少关于神话传说、地方奇闻的古旧书籍。他停在那里,手指划过书脊。
关于神器,关于虚空之柱,吞噬情感的存在……
他抽出了几本看起来最古老、标题最晦涩的书册,堆在茶几上。他坐在沙发里,翻开第一本,纸张散发出陈旧的气味。他的阅读速度很快,但极其专注,寻找着任何可能与“夜昼”、与那种冰冷掠夺力量相关的只言片语。
时间在寂静的阅读中流逝。阳光的角度慢慢变化。
大多数记载都荒诞不经,像是古人臆想的产物。但他没有放弃,任何关于“黑暗”、“契约”、“代价”、“异眼”的描述都会让他停顿片刻,仔细揣摩。
左眼在绷带下持续传来微弱的、有节奏的搏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又像是在无声地诱惑他尝试更直接的方式……比如,再次主动连接那黑暗,去窥探其根源。
刘洛河强行压下这个危险的念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文字上。
接近中午时分,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籽程和时雨回来了。时雨脸上的鳞片变得极其淡薄,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只有特定角度才能看到一层极细微的流光。
“我们回来了。”籽程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花校长用了点小能力,效果还不错,能维持一段时间。”
刘洛河合上书,站起身:“解决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