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了几个城市，G市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上，润达巡回展的霓虹 logo 在暮色中闪烁。
沈月蹲在舞台边缘，指尖划过 AR 设备的连接线，听着身后小李咋咋呼呼的声音：“沈总！快看热搜！顾氏总裁又上头条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扳手的手指收紧。
这半个月来，巡回活动像高速运转的陀螺，她与顾承泽靠屏幕维系的温情，此刻被小李手机里跳出的词条砸得粉碎。
# 顾承泽 荔园密会神秘女子 #的标题下，是顾承泽为一名女子拉开车门的照片。
两人侧身相贴的弧度过于亲昵，女子挽着他臂弯的手指涂着酒红色指甲油，在镜头下格外刺眼。
“这女的看着眼熟啊。”旁边的策划师推了推眼镜。
“像不像上次机场那个包得严严实实的？”
“何止眼熟！” 小李划着评论区。
“有人扒出是周氏集团的千金周雨薇，刚从国外回来的名媛！”
沈月站起身时，膝盖撞在金属支架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屏幕上的分析帖像细密的针，扎进她眼底。
“身高 170，长卷发，和机场偷拍的身形吻合。”
“ 顾氏与周氏近期有合作传闻，怕是要联姻了 。”
她想起顾承泽总说“等巡回结束就公开”，想起他办公桌相框里两人偷偷拍的合照，喉头突然泛起苦涩。
“沈总，您脸色好差。”
小李担忧地看着她。
“没事，” 沈月把扳手塞进工具包。
“舞台灯光再调试一遍，半小时后彩排。”
她转身走向后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顾粘人精”几个字跳了又跳。
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却被现场调度的对讲机打断：“沈总，嘉宾动线出问题了！”
顾承泽在顾氏顶楼会议室摔了钢笔。
全息投影上还亮着周氏合作案，而他眼前全是沈月可能看到热搜后冷淡的眼神。
电话拨了十七次，那头始终是忙音。
赵宇捧着平板站在门口：“顾总，周小姐那边回话说......”
“让她闭嘴！”顾承泽扯松领带。
“订机票，我去G市。”
“可是热搜还挂着，您现在飞......”
“我要是不去，才真的完了。”
他想起沈月总说“不公开是怕影响工作”，此刻却怕这“不公开”成了隔阂的鸿沟。
周雨薇不过是世交妹妹，可沈月会不会信？
她那么骄傲，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密，会不会又缩回壳里？
G市会展中心的灯光如白昼般璀璨，润达巡回展的活动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沈月站在舞台侧后方的控制台旁，指尖在触控屏上飞快滑动，眉头微蹙，目光死死锁定着舞台中央的全息投影 ， 刚才设备突然出现了毫秒级的卡顿。
虽未被观众察觉，但在她这里，任何一点瑕疵都不能容忍。
“灯光组注意，三号追光往左侧偏移五度，跟上嘉宾动线！”
“音响组，把嘉宾麦克风音量再调高三分贝，背景音压到十五！”
“礼仪组准备，下一个环节十分钟后开始，引导嘉宾从侧门入场！”
对讲机里不断传出沈月清晰冷静的指令，她像个精密运转的齿轮，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身上统一的团队T恤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勾勒出紧实的线条，可她丝毫没有察觉，眼里只有活动的顺利进行。
口袋里的手机不知疲倦地震动着，一次又一次，屏幕上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却始终没有机会被接通。
沈月不是不想接，而是根本腾不出手， 刚才嘉宾临时更改发言顺序，紧接着道具组又出了点小纰漏，她像个救火队员一样穿梭在各个区域，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在一个环节的间隙，沈月下意识地摸向口袋。
可指尖刚碰到手机，就被旁边跑过来的小李撞了一下：“沈总！不好了，观众区第三排有位大爷突然不舒服，脸色发白！”
沈月心里一紧，立刻把手机塞回口袋，快步朝着观众区跑去：“叫医护人员了吗？拿瓶温水过来，注意别围太多人，保持通风！”
手机屏幕最后亮了一下，随后便因电量耗尽，彻底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