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一左一右夹着,穿过重重宫禁,走过长长的、光线晦暗的甬道,林澈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不断下沉的罐头里。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浑浊,带着一股子霉味、骚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耳边还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一些锁链拖地的哗啦声,以及不知是人是鬼发出的、压抑的呻吟或嚎叫。这地方,简直就是人间炼狱的预览版。
要是换做真正的古代纨绔,或者哪怕是个普通现代人,被扔进这种地方,估计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心理防线崩溃了。
但林澈是谁?前世是刀头舔血、在更恶劣环境下都能潜伏几天几夜的特种兵王!虽然现在顶了个病弱的壳子,但灵魂的韧性和见识还在。这种场面,对他来说,顶多算是……沉浸式体验古代监狱风情?
他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吐槽:“妈的,这古代监狱的味儿也太冲了!消毒水都不舍得洒点吗?差评!管理极度不到位!”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一个拐角处,侍卫将他移交给了几个穿着黑色号衣、面目阴沉、腰间挂着钥匙串的狱卒。
“新来的,永嘉侯世子,陛下亲口吩咐收押候审的。”领头的侍卫面无表情地交代了一句。
那几个狱卒一听“永嘉侯世子”、“陛下亲口”,眼神都变了一下,打量林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和……谨慎。毕竟,关进这天牢的人多了,但能被皇帝亲口点名关进来的,要么是罪大恶极,要么就是身份特殊,或者……案子极大。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轻易得罪的。
“是,大人放心。”狱卒头子躬身应道,然后转向林澈,语气算不上恭敬,但也没有太过放肆,“世子爷,跟小的们走吧。”
林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狱卒头子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个狱卒上前,倒是没给他上枷锁(估计是看在“世子”和“候审”而非“定罪”的份上),只是示意他跟着走。
一行人又往下走了两层,环境越发阴暗潮湿,墙壁上挂着昏黄如豆的油灯,勉强照亮脚下坑洼不平的石阶和两旁一排排锈迹斑斑、如同兽口般的牢门。压抑的呻吟声和锁链声更清晰了。
最终,他们在一条甬道尽头的一间独立牢房前停了下来。这牢房看起来比路过的那些大通铺要“高级”一点,至少是个单间。
狱卒头子掏出钥匙,哗啦啦地打开那把足有小孩拳头大的铜锁,推开沉重的、用粗大原木钉成的牢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世子爷,请吧。这间还算干净,您先将就着。”狱卒头子侧身让开。
林澈迈步走了进去。牢房不大,也就四五平米见方,靠墙有一张用石板搭成的“床”,上面铺着些发黑发霉的稻草。角落里放着一个散发着骚臭味的木桶,显然是解决个人问题的家伙事。墙壁上布满了可疑的污渍和苔藓,空气里那股混合型臭味更加浓郁了。
狱卒咣当一声把牢门重新锁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阴暗、潮湿、肮脏、恶臭……这就是大周朝最高级别的监狱,天牢的标配。
林澈站在牢房中央,没有像寻常囚犯那样立刻瘫倒在草铺上绝望哭泣,或者疯狂摇动牢门喊冤。他先是像个验收房子的业主一样,背着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把这间小小的牢房打量了一圈。
目光扫过石床上那摊发霉的稻草,他嫌弃地撇了撇嘴:“啧啧,这床品……零分!跟睡在垃圾堆上有啥区别?差评!”
目光落在那个散发着浓郁味道的木桶上,他捏住了鼻子,眉头拧成了疙瘩:“卧槽!这卫生条件也太原始了吧?连个独立卫浴都没有?这他娘的是人待的地方?简直是细菌和病毒的培养皿!差评!必须差评!”
他又伸手摸了摸冰冷潮湿、布满黏滑苔藓的墙壁,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虽然衣服也不咋干净):“返潮这么严重?这要是住久了,不得风湿关节炎老寒腿全套给你安排上?这牢房的建筑设计绝对有问题!通风采光为零,湿度超标百分之好几百!差评中的差评!”
他甚至抬头看了看那扇只有一个巴掌大、装着几根粗铁条的小窗户,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天光,摇了摇头:“采光约等于无,长期待着容易抑郁,影响心理健康。差评!”
一圈“验收”下来,林澈对这间“顶级单间”的评价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鄙视!
这要是有个点评APP,他能直接给打个一星,然后写上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来吐槽!
“妈的,早知道要进来体验生活,就该让来福提前给准备个睡袋和空气清新剂……”他小声嘀咕着,脸上完全没有身陷囹圄的恐惧和绝望,反而是一种……来自现代文明人对古代落后设施的嫌弃和优越感?
他这奇葩的表现,把隔壁牢房一个原本缩在角落里、偷偷观察他的、不知道关了多久的囚犯都给看傻了。那囚犯头发胡子揪成一团,眼神呆滞,看着林澈在那里挑三拣四、评头论足,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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