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牢房里,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充满压迫感。
要是一般人,看到这阵仗,估计腿都软了,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但林澈是谁?前世在敌人巢穴里被严刑拷打都没怂过的兵王!就这点小儿科的威胁,在他眼里跟过家家差不多。
他非但没怕,反而眼睛一亮,指着那拶指,好奇地问:“哎,大人,这玩意儿就是传说中夹手指的吧?听说挺疼的?能把人手指头夹断不?”
孙侍郎:“……” 这他妈是重点吗?!
他差点被林澈这清奇的脑回路给带偏了,强行把话题拉回来:“林澈!少在这里装疯卖傻!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招,还是不招?!”
林澈看着孙侍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瞬间换上了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表情,还配合着咳嗽了两声,听起来那叫一个虚弱,那叫一个可怜。
“咳咳……大人啊……”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都带着颤音,“您……您看我这样子……像是经得起刑讯逼供的人吗?”
他指了指自己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又扯了扯身上虽然干净但依旧略显空荡的衣袍,凸显出那瘦削的身板。
“不瞒您说,我打小就体弱多病,药罐子里泡大的。吹阵风能感冒,淋点雨能发烧。就我这身子骨,别说用刑了,您就是让我多站一会儿,我可能都得晕过去您信不?”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种“我好柔弱啊”的眼神看着孙侍郎,把孙侍郎看得浑身不自在。
“大人,您想想,”林澈继续他的表演,语气那叫一个推心置腹,“我这案子,陛下可是亲口说了‘候审’,等着三法司会审呢。我这要是还没等到正式开庭……哦不对,是正式会审,就在您这刑部大牢里,被一不小心……‘碰’死了,或者‘吓’死了,您说,这责任算谁的?”
他刻意加重了“碰”和“吓”这两个字,然后歪着头,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
“到时候,陛下问起来:林澈怎么死的啊?您咋说?说他是被刑具吓死的?还是说他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磕死的?这……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外面现在可都传遍了,说我林澈是被李尚书陷害的。我这要是在您手里不明不白地没了,外头的老百姓,还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御史言官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是有人做贼心虚,急着杀人灭口啊?”
林澈摊了摊手,一脸“我都是为你着想”的表情:“大人,您可是刑部侍郎,前途无量的国家栋梁!为了我这一个‘病秧子’,背上个‘刑讯逼供致死’或者‘办案不力致嫌犯意外身亡’的黑锅,这……划算吗?李尚书和王丞相他们,到时候会不会把责任都推到您头上,说您办事鲁莽,坏了大事?”
孙侍郎听着林澈这一番连削带打、又是卖惨又是分析利害关系的话,脸色那是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
他本来是想吓唬吓唬林澈,让他赶紧认罪画押,把这案子坐实。可没想到,这小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不怕威胁,反而利用自己“病弱”这个特点,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
是啊!这林澈看起来确实弱不禁风,万一真用刑的时候出点啥意外,死了或者残了,那麻烦可就大了!陛下那边没法交代,外面的舆论更会爆炸!王丞相和李尚书到时候为了撇清关系,绝对会把他孙德明推出去当替罪羊!
一想到那个后果,孙侍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里的刑具顿时感觉无比烫手。
他看着林澈那张看似虚弱无辜,实则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戏谑和狡黠的脸,心里又气又憋屈,还他妈有点后怕!
这哪里是个任人拿捏的病弱世子?这分明是个滚刀肉,是个刺猬!无处下嘴啊!
“你……你……”孙侍郎指着林澈,手指都在发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澈见状,心里笑得更欢了,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弱鸡样,甚至还又咳嗽了两声:“咳咳……大人,您看……我这实在是身子不适,要不……您先回去?等我养好点身子,咱们再……慢慢聊?”
孙侍郎气得差点吐血!养好身子?我等你养好身子再来气我吗?!
他狠狠瞪了林澈一眼,知道今天这刑讯逼供是进行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先被这混蛋给气出个好歹来。
“哼!牙尖嘴利!本官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我们走!”孙侍郎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带着几个同样一脸懵逼的差役,灰溜溜地离开了牢房。
牢门再次被哐当一声锁上。
林澈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嗤笑一声,重新拿起那本《风月宝鉴》,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想跟哥玩硬的?也不打听打听哥是干啥出身的!老子当年被俘的时候,你们这帮孙子还在玩泥巴呢!呸!”
兵王的骄傲,不容亵渎!哪怕换了个弱鸡壳子,芯子里的硬气和老辣,也够这帮古代官僚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