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里,暖意裹着肉香扑面而来。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盘糖炒栗子,壳子剥了半边,还有刚洗好的草莓,鲜红透亮,沾着水珠。苏瑶的母亲给我盛了碗排骨汤,汤里炖着玉米和胡萝卜,油花浮在上面,香气扑鼻:“瑶瑶总说你在外头照顾她,这次你来,可得让我们好好招待,多喝点汤,补补。”苏瑶坐在旁边,咬着草莓,笑着把自己碗里的玉米夹给我:“我妈炖的汤最香了,你多喝点,不够再盛!”
下午,苏瑶带我逛老巷。她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窄巷,巷口的糖糕摊还在,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围着蓝布围裙,看见苏瑶就笑:“瑶瑶回来啦?还是要两块糖糕,多放糖霜,对不对?”苏瑶点点头,拉着我站在旁边等,眼里满是怀念:“小时候我总缠着我妈来买,那时候觉得糖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现在吃,还是那个味道,甜到心里。”
老奶奶把热乎的糖糕递过来,油纸袋上沾着糖霜,甜得发黏。苏瑶咬了一口,糖霜沾在嘴角,又凑过来喂我,眼睛弯成了月牙:“你看这条巷子,以前没有路灯,晚上走要打手电筒,现在装了暖黄的路灯,晚上也亮堂堂的。还有那家裁缝店,我小时候的棉袄都是在那儿做的,老板娘的手特别巧,现在还开着。”她指着巷子里的老店,语气里满是温柔,“宁波发展得快,可这些老东西还在,就像根儿还在,真好。”
晚上,我们坐在阳台上看月亮。宁波的月亮比香格里拉的更柔,裹着水汽,晕出一圈淡淡的光。苏瑶靠在我肩上,手里剥着栗子,剥好一颗就喂我一颗,指尖带着栗子的暖:“我以前总怕,外面的世界太大,走得远了,就忘了回家的路。可这次回来才发现,不管宁波怎么变,巷子里的糖糕、我妈炖的汤、我爸看我的眼神,都没变。”她抬头看我,眼里映着月光,亮闪闪的,“现在有你在,就更踏实了。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好不好?春天带你看巷子里的海棠花,夏天去东钱湖划船,秋天吃刚熟的柿子,冬天就围在屋里吃火锅。”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发间沾着淡淡的皂角香,和老巷子的烟火气混在一起,格外安心。风里带着远处人家做饭的香气,还有苏瑶轻声的呢喃,这一刻,没有香格里拉的雪山湖泊,没有远方的惦念,只有身边的人,暖着的手,还有满室的烟火气。原来最好的儿女情长,从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有人陪你回家,看熟悉的巷景,吃习惯的味道,把每一个平淡的日子,都过得满是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