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泉人圣殿的木门沉得像块浸了水的铁,苏清握住门把时,指尖触到的不是木头的粗糙,而是一种冰凉的滑腻——那圈暗绿色藤蔓正顺着指缝往上爬,叶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小心!”科技林默突然拽开她,电磁炮的蓝光瞬间扫过门板,藤蔓被击中的地方爆出白烟,蜷缩成焦黑的一团,却在落地前化作无数细小的绿虫,钻进石缝里消失了。“是影族的‘蚀骨藤’,碰了会被寄生。”
苏清盯着门把上残留的藤蔓印记,那印记竟慢慢晕开,变成一朵回魂草的形状。母亲的面容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去年在圣殿后院,她蹲在花丛里修剪回魂草,阳光透过她银白的发丝,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清儿,这花看着柔弱,根却能扎进石缝里活三年。”母亲当时笑着说,指尖划过一片叶子的脉络,“记住,它的花瓣数是暗号,三瓣是‘安全’,五瓣是‘危险’,七瓣……”
她突然顿住,没再说下去。
此刻门把上的回魂草印记,赫然是七瓣。
“七瓣代表什么?”科技林默注意到她脸色发白,伸手按在门上的守泉人徽章上,徽章突然亮起红光,“圣殿的防御阵没启动,里面可能有问题。”
苏清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摸出母亲留下的青铜钥匙——那是去年生日,母亲用圣殿的基石碎片给她铸的,说“关键时刻能劈开虚妄”。钥匙插进锁孔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门后突然涌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风,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
殿内比想象中更暗,只有穹顶的彩色玻璃透进几缕微光,照亮悬浮在半空的十二座石棺。石棺表面刻满守泉人的符文,每座棺前都立着青铜灯台,灯芯却全是冷的,连一点温度都没有。
“不对劲。”科技林默的义眼发出扫描光,“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慢三倍,而且……”他指向最左侧的石棺,“那座棺盖有撬动的痕迹。”
苏清走过去时,脚步踩在积灰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石棺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凝固的血,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檀香——那是母亲惯用的安神香,混着蚀能燃烧的焦味,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腥。
她伸手去推棺盖,指尖刚碰到石头,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开。主世界林默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的蚀能翅膀已经收起,但嘴角还沾着暗绿色的血,胸口的衣服破了个大洞,露出底下正在愈合的伤口。
“别碰。”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未散的戾气,“里面是影族的陷阱。”
苏清这才注意到,石棺周围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反向的守泉人阵法——符文是倒转的,本该聚能的阵眼成了泄能口,若强行打开,会触发蚀能爆炸。
“你怎么跟来了?那怪物……”
“解决了。”主世界林默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却沉得像深潭,“它胸口的碎片被我捏碎了,但临死前说了句话——‘守泉人心脏早被影皇挖走了’。”
科技林默的扫描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东侧回廊有能量反应!是……守泉人的气息,很微弱!”
三人立刻冲向回廊。廊壁上的壁画在微光中扭曲——原本描绘守泉人守护世界的画面,此刻竟变成了影族屠戮生灵的场景,颜料像是活的,顺着石壁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河。
尽头的石壁前,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跪在一幅残破的壁画前。那人穿着守泉人的白袍,银白的发丝垂在地上,与散落的回魂草花瓣缠在一起。
“母亲?”苏清的声音发颤,脚步像灌了铅。
白袍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确实是苏晚,只是她的左眼变成了暗绿色,瞳孔里爬满蛛网状的蚀能纹路,右手正按在壁画上,指尖的血染红了画中“世界之心”的位置。
“清儿。”苏晚的声音一半是温柔,一半是嘶哑,像是两个声音在喉咙里撕扯,“你终于来了。”
主世界林默挡在苏清身前,蚀能在掌心凝聚:“她被影族控制了。”
“不……”苏晚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左手死死抓住苏清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听我说,影皇骗了所有人,守泉人心脏根本不是装置……是……”她的暗绿色瞳孔突然扩大,嘶哑的声音压过温柔,“抓住她!她的血能解开最后一块碎片的封印!”
苏晚猛地扑向苏清,右手的指甲变得尖利如爪,暗绿色的蚀能在指尖跳动。主世界林默的蚀能刃及时架住她的手腕,两人碰撞的冲击让回廊剧烈摇晃,壁画上的血河突然沸腾,漫过脚踝时,竟化作无数细小的回魂草,缠住他们的小腿。
“母亲!”苏清想唤醒她,却看到苏晚白袍的下摆露出半截金属链——链上挂着块玉佩,正是去年她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此刻玉佩裂成了两半,里面嵌着的,竟是一小块暗绿色的碎片。
是世界吞噬者的碎片。
“原来……”苏清的心脏像被攥住,“你早就被寄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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