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生匕首拖拽着坠入裂缝的瞬间,苏清感到意识被揉成了碎片。周围的景象像被打碎的万花筒,时而化作镜像世界的废墟,时而闪过主世界圣殿的穹顶,最后定格在一片光怪陆离的城市上空——悖论之城到了。
这座城悬浮在暗紫色的虚空中,所有建筑都在以违背物理规则的方式扭曲、重组:尖顶的塔楼时而倒置,时而化作透明的玻璃盒;平整的街道突然隆起,变成缠绕的藤蔓;最诡异的是城中的居民,他们的面孔在苏清与林默之间反复切换,走路时脚不沾地,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他们的时间流是混乱的。”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扶着苏清站稳,指尖指向一个正在倒退行走的老人,“你看,他的记忆在‘昨天’和‘明天’之间跳脱,所以身体会做出反常识的动作。”
苏清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双生匕首的藤蔓纹已经渗入皮肤,与双生印记纠缠在一起,暗绿色的裂痕比之前更深了。她试着调动守泉人血脉,却发现能量像陷入泥沼,只能在体内缓慢流转。
“仲裁者在这里布了‘时间迷雾’。”林默的蚀能也受到了压制,金黑瞳孔中闪过一丝凝重,“它会干扰我们对时间的感知,久而久之,意识会被彻底同化,变成和居民一样的‘时间错乱者’。”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守泉人白袍的女子飘到他们面前。她的脸是苏清的模样,眼睛却长在额头上,手中捧着一本用蚀能藤蔓装订的书:“新来的?审判庭在召唤你们。”
“审判庭?”苏清皱眉。
“悖论之城的规矩。”女子的声音忽男忽女,“所有闯入者都要接受审判,由‘时间法官’判定你是否有资格存在。”她翻开书页,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不断流动的彩色光带,“快走吧,迟到的人会被变成建筑的一部分哦。”
女子飘走后,林默突然拽着苏清躲进一栋正在重组的建筑阴影里。他指向街角——那里,几个面孔模糊的“居民”正围在一起,撕扯着一个试图逃跑的溃逃者。溃逃者的身体在挣扎中不断透明化,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融入旁边的墙壁,墙壁上随即多出一块刻着他名字的砖。
“被判定‘不合格’的下场。”林默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必须找到审判庭,弄清楚仲裁者想在这里做什么。”
根据羊皮纸地图的指引,审判庭在城市的最中心。两人尽量避开那些行为诡异的居民,穿梭在不断变形的街道上。途中,苏清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当建筑重组时,居民们就会陷入短暂的静止,眼神恢复一瞬清明,嘴里会无意识地吐出破碎的词语——“容器”“祭品”“重生”……
“他们在重复仲裁者的话。”苏清将这些词语记在心里,突然注意到路边的公告牌上贴着一张通缉令,画像上是镜像世界的苏清,肚子上的本源之心胎记被用红圈标出,下方写着:“捕获‘完美容器’者,可兑换‘完整的记忆’。”
林默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在利用这些错乱的居民抓镜像苏清。”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一座正在缓缓合拢的石制建筑,“审判庭到了。”
那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外观像被啃过的苹果,布满不规则的缺口。正门上方挂着块牌匾,写着“时间审判庭”五个字,字体在“过去”“现在”“未来”三种笔迹间不断切换。
两人刚走进审判庭,身后的门就轰然合拢,变成了实心的墙壁。庭内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的高台上摆着一把巨大的石椅,椅背上刻着与双生匕首相同的藤蔓纹。高台下方,是一圈圈环形的看台,每个座位上都刻着一个名字,苏清在其中找到了镜像世界长老、反转版林默,甚至还有科技林默的名字。
“他们都来过这里。”苏清的指尖抚过刻着“镜像苏清”的座位,上面有干涸的血迹,“而且……没能离开。”
“不一定。”林默指向石椅旁的祭坛,那里摆着一口空石棺,棺盖内侧刻着苏清的名字,笔画间还残留着金色的血迹——是守泉人皇族的血,“这口棺材是为你准备的,但里面是空的,说明她的计划还没成功。”
就在这时,石椅突然亮起暗紫色的光芒,仲裁者的虚影缓缓浮现,坐在石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像真正的法官。“欢迎来到我的审判庭。”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庭内回荡,“知道为什么叫悖论之城吗?”
苏清握紧双生匕首,没有说话。
“因为这里的所有审判都是悖论。”仲裁者轻笑一声,抬手一挥,看台的座位上突然坐满了“居民”,他们的面孔统一变成了苏清与林默的混合体,“比如,判定你有罪的证据,是你未来会犯下的罪;宣告你无罪的理由,是你过去的牺牲毫无意义。”
她指向苏清:“现在,审判开始。苏清,你愿意为了拯救主世界线,牺牲所有镜像世界的苏清吗?”
苏清的心脏骤然紧缩。这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镜像世界的牺牲历历在目,她怎么能说出“愿意”两个字?可如果拒绝,主世界线的平衡又该如何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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