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盯着藤蔓果实中那只眼睛映出的画面,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她能清晰地看到遗忘世界线的圣殿大门上,那些纹路正顺着藤蔓往自己手臂上爬,与手背上的种子产生诡异的共鸣。七彩晶体的光芒越来越弱,根须刺破皮肤的刺痛感顺着血管蔓延,她咬着牙将守泉人本源能量往晶体里灌,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影像里那把电磁刃,分明是林默送给她的那把,刀鞘上还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
“休想。”她低喝一声,突然想起科技林默临行前塞给她的“时间锚”,那是个核桃大小的金属球,据说能短暂冻结局部时间流。她猛地将时间锚按在藤蔓上,金属球瞬间迸发出蓝光,藤蔓的生长果然停滞了,果实中映出的画面也定格在圣殿大门推开的瞬间。
趁这间隙,苏清踉跄着冲向圣坛角落的传送阵控制台。科技林默临走时调好了坐标,她只需注入能量就能启动。指尖的鳞片擦过控制台,留下暗绿色的痕迹,那些痕迹落地即燃,烧出细小的火团——种子的能量已经开始失控。
“林默说过,遗忘世界线的时间是停滞的,百年前的守泉人应该还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她一边念叨一边输入密码,传送阵的光芒在她脚下亮起时,藤蔓的蓝光突然闪烁,时间锚的效力快到极限了。
穿过传送阵的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与其他世界线不同,遗忘世界线的天空是铅灰色的,没有风,也没有声音,连空气都像是凝固的,吸进肺里带着铁锈般的涩味。远处的圣殿孤零零立在荒原上,墙体爬满暗绿色的苔藓,大门上的纹路在灰暗的光线下泛着油光,像某种生物的鳞片。
苏清握紧电磁刃,小心翼翼地靠近圣殿。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却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一下下敲在心上。她推开门缝往里看,只见圣殿大厅的穹顶破了个大洞,阳光从洞里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光斑里坐着个穿守泉人长袍的女孩,正低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女孩的侧脸很熟悉,眉眼间竟与苏清有七分相似,只是肤色苍白得像纸,头发枯槁如草。她画的不是符文,而是无数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每个小人旁边都标着日期,最新的那个日期停留在百年前的最后一天。
“你是谁?”苏清推开门,电磁刃半举着,警惕地看着女孩。
女孩抬起头,眼睛是纯粹的暗绿色,没有瞳孔,像两颗凝固的翡翠。她看到苏清时,空洞的眼睛里竟泛起一丝涟漪,缓缓站起身——她的右手背,赫然也有一块与苏清相似的鳞片,只是颜色更深,几乎要与长袍的墨绿色融为一体。
“等了你一百年了。”女孩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是‘原初’,守泉人最后的记忆载体。”
苏清皱眉:“你知道我会来?”
“种子在叫你。”原初指了指苏清的右手,又指了指自己的,“也在叫我。母种就在圣殿地下,它让我们融合,说这样才能‘补全’。”
“补全什么?”
“补全被仲裁者偷走的‘时间线’。”原初转身走向圣殿深处,“跟我来,你看了就会明白。”她的脚步很轻,却在地面留下暗绿色的脚印,那些脚印很快就渗出细小的藤蔓,又迅速枯萎。
苏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圣殿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壁画上的守泉人画像都被挖去了脸,只剩下空洞的轮廓。走到尽头的石壁前,原初伸出右手按在石壁上,鳞片与石壁的纹路重合,石壁缓缓滑开,露出一条往下的石阶,弥漫着浓重的腐土味。
“母种把自己藏在时间流沙里,它怕光,怕守泉人的血。”原初一边往下走,一边说,“百年前,它寄生在我们这里,吃掉了一半的守泉人,剩下的人用‘记忆封印’把整个世界线锁了起来,才没让它扩散。”
石阶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陷着一个深坑,坑里翻滚着暗绿色的泥浆,无数根藤蔓从泥浆里伸出来,交织成一个巨大的茧,茧上布满了眼睛,每个眼睛里都映着不同世界线的画面——有的是科技林默在调试仪器,有的是林默在传送阵前回头的瞬间,还有的是苏清自己正在圣殿里压制藤蔓的样子。
“这就是母种的本体。”原初的声音带着恨意,“它靠吞噬记忆生长,每个眼睛都是一段被它吃掉的时间线。”
苏清突然感到右手剧痛,鳞片下的种子像要破肤而出。坑中的茧突然剧烈震动,无数只眼睛同时转向苏清,瞳孔里的画面瞬间切换,全变成了林默倒在血泊中的影像——有的被电磁刃刺穿胸口,有的被藤蔓缠绕,有的……是被苏清亲手掐住了喉咙。
“看到了吗?”原初的声音带着冷笑,“这就是母种给你的‘礼物’,它想让你相信,你注定会杀死林默,这样你就会放弃抵抗,乖乖和我融合,成为它的养料。”
苏清的呼吸有些急促,电磁刃握得更紧:“我不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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