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森林的迷雾像融化的墨汁,黏稠地裹着前行的脚步。安辰走在最前面,蚀能刃劈开雾气时,会溅起细碎的银光——那是凝结的时间碎片,落在身上竟有针扎般的刺痛。苏清抱着婴儿紧随其后,脖颈处的金色印记时明时暗,每走一步,背后的血色花藤蔓就蔓延半寸,她只能用失衡能量勉强压制,额角已渗出细汗。
“这雾有问题。”林默突然停步,金黑瞳孔紧锁前方,“我的蚀能在这里会失效,像是被什么东西稀释了。”
苏衡的藤蔓往四周探了探,很快收回来,叶片边缘泛着焦黑:“时间能量,比我想象的更浓。我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你看。”她指向安辰腰间的玉佩——那是块计时玉,此刻指针已转过整整一圈,“外界怕是已经过了一天。”
婴儿突然在苏清怀里挣扎起来,小手指着左前方。众人顺着方向望去,迷雾中隐约露出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刻着“时间当铺”四个褪色的字,字体扭曲,像是被人硬生生掰过。
当铺的门是两扇掉漆的木门,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隐约能听到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安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旧书页与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的景象让众人愣住——
与其说是当铺,不如说是座巨大的钟表内部。无数齿轮咬合转动,大的如车轮,小的似指尖,齿轮边缘刻满了守泉人符文,转动时发出的不是机械声,而是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诉说。柜台后坐着个穿黑袍的女人,正是墨影,她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排水晶瓶,瓶中漂浮着各色光团,有的明亮,有的黯淡,其中一瓶金色光团正幽幽闪烁,正是安辰丢失的记忆。
“欢迎光临。”墨影抬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与苏清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的红纹让她多了几分妖异,“安辰,好久不见。”
安辰的蚀能刃瞬间出鞘,金黑光芒照亮了她袍角的血色花:“把记忆还给我。”
“可以啊。”墨影轻笑,指尖点向那瓶金色光团,“用等价的东西来换。比如……你现在的记忆。”她的目光扫过苏清,“或者,用她背上的‘种子’来换?”
苏清猛地按住后背,那里的藤蔓已蔓延到肩胛骨,刺痛感越来越清晰。婴儿在她怀里突然大哭,小手拍打着墨影的方向,像是在警告。
“别跟她废话。”林默的蚀能刃直刺墨影面门,却在距她三寸处被无形的屏障弹开,刃身撞上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屋里有结界!”
“时间结界,”墨影慢悠悠地转动着水晶瓶,“在这里,你们的动作会变慢,而我……”她身形一晃,竟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分别对着安辰、林默、苏衡露出笑容,“可以同时陪你们玩。”
安辰的三色符号骤然亮起,他发现自己的动作确实迟滞了半拍,仿佛陷入泥沼。“怎么破?”
“破不了哦。”墨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正站在巨大的齿轮上,脚下的符文随着齿轮转动亮起,“除非你们能让所有齿轮停下——但那需要平衡之核的力量,而它现在……”她看向苏清怀里的婴儿,笑得诡异,“正被‘种子’牵制着呢。”
话音刚落,苏清怀里的婴儿突然剧烈抽搐,小脸憋得通红,身上浮现出与苏清背后相同的血色花纹。苏清大惊,失衡能量疯狂涌入婴儿体内,却如同石沉大海。“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墨影从柜台下拿出一把暗紫色匕首,匕首上的纹路与婴儿身上的花纹完全吻合,“只是激活了共生契约的反噬而已。他是平衡之核,你是第七个守衡者,而我……是契约的‘漏洞’。只要他的力量被牵制,这结界就永远不会破。”
安辰看向那些转动的齿轮,突然注意到每个齿轮中心都嵌着一块水晶,里面封存着模糊的人影——那是被墨影夺走记忆的人。“这些都是什么?”
“时间的养料。”墨影舔了舔匕首,“每段记忆都能让齿轮转得更久。你看这个,”她指向其中一块水晶,里面是个哭泣的小女孩,“三年前被我取走了‘害怕’的记忆,现在每天都笑着从悬崖上往下跳呢。”
苏衡的藤蔓突然暴涨,卷向那块水晶,却被齿轮绞得粉碎:“你这个疯子!”
“疯子?”墨影的脸色骤然变冷,黑袍无风自动,“当年若不是守泉人长老背信弃义,偷走我的‘信任’记忆,我怎会变成这样?”她猛地挥手,无数齿轮碎片朝众人射来,“安辰,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看看这个!”
一面齿轮突然翻转,露出背面的影像:万年前,守泉人长老拿着同样的暗紫色匕首,刺入了一个黑袍女子的后背——那女子的面容,竟与墨影一模一样。
“她是我的先祖,”墨影的声音带着恨意,“也是第一任守衡者。就因为她想修改契约,让失衡者拥有平等地位,就被你们的先祖污蔑为叛徒,夺走了‘公正’的记忆,最后死在时间结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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