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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悬疑 > 心电终结者:开局端粒只剩28天 > 第218章 沉沦与微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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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之前的沉默与即将离去,或许有自身神力大量消耗的原因,或许有天规戒律对于直接干预凡间特定因果的限制与考量,也或许……是对这由阮家逆天而行引发的、错综复杂的悲剧,抱持着一种超越个体喜怒的、法则般的冷眼旁观。但此刻,当一切尘埃暂时落定,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下方发生的一切,感知到了那黑色珠子所蕴含的、触及世界底层生死规则的极致恶意与顽固,也感知到了沈念那近乎奇迹般的、以燃烧最后生命和灵魂为代价的、精妙绝伦到令人惊叹的操作。

他沉默地凝视着,那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威严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目光如同扫描一般,在林深那挣扎的、作为“容器”的躯壳,沈念那被晶化覆盖、如同破碎艺术品的“空间之鳞”残骸,以及陈瑶手中那虽然微弱却蕴含着最纯粹生命本源的木灵根之光上,缓缓移动、评估。他那由雷电符文构成的眉头,似乎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在运算着某种极其复杂的可能性。

他缓缓抬起那由规则凝聚的手,那柄象征着天罚与秩序权柄的九环锡杖虚影再次于他掌中浮现、凝聚。杖尖处,一点极其微小的、呈现出混沌朦胧色泽的电光开始闪烁、旋转、凝聚。那电光不同于之前净化巨碑时那煌煌堂堂、代表终极毁灭的紫霄神雷,反而更加内敛,更加复杂难明,其内部仿佛蕴含着“分解”、“解析”、“追溯根源”甚至在一定范围内“有限重构”的深奥意味。

他在犹豫,在权衡。

是在考虑是否要亲自出手,以无上神力彻底净化那危险的诅咒种子,以免其挣脱束缚,遗祸后世,酿成更大的灾劫?还是在谨慎地权衡直接出手干预这几位“命运深度纠缠者”所带来的、可能更加复杂的因果线?或者,是对沈念那巧妙构筑的、连他这般存在都感到一丝惊异的“三角灵缚封印”,产生了某种探究的兴趣,想要观察这凡间造物在绝境中能迸发出何等潜能?

那点混沌电光在杖尖明灭不定,仿佛代表了至高天道法则在面对这种极端复杂、牵扯甚广的情况时,所进行的精密权衡与未来推演。

最终,在经过仿佛无比漫长、实则可能仅有数息的沉默后,雷公虚影发出了一声极其悠远、仿佛穿越了无数时空壁垒、若有若无的叹息。这叹息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对渺小生灵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复杂感慨,一丝对规则被如此精妙运用的讶异与审视,或许,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对于这超越极限的顽强生命力本身……的某种意义上的认可?

杖尖那点蕴含着莫测威能的混沌电光,终究没有落下。他只是深深地、仿佛要将这一刻烙印进规则本身般地,看了下方一眼,尤其是深深“看”了一眼沈念那被晶化覆盖、失去了所有神采却依旧带着某种倔强轮廓的面容,仿佛要将这个以如此惨烈方式抗争命运、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法则的灵魂印记记住。

随即,他的虚影连同那柄九环锡杖,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的沙画,再无丝毫痕迹,彻底消散在逐渐变得清朗、却依旧带着一丝悲凉的血色月光中。没有留下任何言语,也没有再施加任何直接的影响。他将选择的未来,将挣扎的权利,交还给了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这几位奄奄一息的幸存者自己。天威难测,或许,不干涉本身,也是一种态度。

碑林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纯粹的、物理层面的风声。

风依旧不知疲倦地吹着,卷动地面的骨粉与灰烬,形成小小的漩涡,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为无数逝去的亡魂奏响的、永无止境的安魂曲。天空中那轮血月,似乎因为核心邪源的消失,光芒变得更加清冷、纯粹了一些,将那三具躺在地上的、命运交织的身影,在荒凉的大地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林深在意识的浅层与体内被暂时封印的诅咒进行着无声而激烈的拉锯战,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灵魂层面的刺痛与意志的呐喊。

沈念如同一尊被遗弃在时光角落的、破碎的琉璃雕像,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仅存的生命体征微弱得仿佛随时会彻底融入这片死寂,只有那偶尔因晶化能量内部不稳定而产生的、极其细微的肌肉纤维抽搐,证明着她尚未完全被永恒的死寂与凝固吞噬。

陈瑶则在深沉的昏迷中蹙紧了眉头,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仿佛在梦境的最深处,再次感受到了母亲那决绝而温暖的、跨越了生死界限的最后拥抱,以及那份以永恒沉沦为代价的守护誓言。她手中紧握的血玉,似乎感应到主人灵魂深处那澎湃的悲伤与微弱的求生意志,那翠绿色的光芒极其微弱地、但确实比之前更清晰地闪烁了一下,如同在无尽寒夜中,一颗星辰拼尽全力发出的、穿越遥远距离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死寂与微弱的生机诡异共存的时刻——

异变,并非来自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来自这片“碑林”空间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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