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斧,紧随而至。
巴顿的脑子里还回荡着第一击那恐怖的嗡鸣,手臂酸麻,气血翻腾。眼见那道夺命的寒光再次斩来,他避无可避,只能咬碎钢牙,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战锤上,硬生生架了上去。
“铛!”
又是一声巨响,比之前更加沉闷。
巴顿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洪流冲垮了他最后的防线,双臂的骨头仿佛都在哀鸣。他再也握不住沉重的战锤,“哐当”一声脱手飞出,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整个人更是被这股巨力从马背上硬生生震了下来,狼狈地摔倒在地。
还未等他爬起,程咬金的第三斧已经到了。这一斧,没有前两斧的霸道,却多了一份刁钻的狠厉,斧刃贴着地面,直奔巴顿的脖颈而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巴顿。他这位以力量和勇猛着称的“石拳”,在程咬金这看似不讲道理的三板斧面前,竟如三岁孩童般毫无还手之力!
“将军!”亲卫们发出惊恐的喊叫,疯了一般冲上来,用身体挡在巴顿面前。
程咬金冷哼一声,斧势一偏,将两名亲卫连人带甲劈飞出去。趁着这个空档,巴顿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己方阵中,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恐和屈辱。
“撤!回城!关门!”巴顿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
残余的重甲步兵如蒙大赦,丢下上百具同伴的尸体,簇拥着他们的将军,屁滚尿流地逃回了铁颚城。那扇巨大的城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合上,仿佛隔开了一个地狱。
城外,程咬金勒住战马,看着紧闭的城门,将宣花斧往肩上一扛,扯着嗓子就骂开了。
“城里的孙子们,听着!你程爷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那个叫什么‘石头拳’的,你那拳头是棉花做的吗?软绵绵的,给你程爷爷挠痒痒都不够劲!”
“还有你们,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城门后头有热乎的屎给你们吃吗?这么着急!”
程咬金的叫骂声中气十足,内容更是粗鄙不堪,却偏偏字字句句都戳在铁颚城守军的肺管子上。城墙上的士兵们被气得满脸通红,一个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却没一个人敢再提开门迎战的事。刚才城外那一边倒的屠杀,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勇气。
他们只能隔着城墙,对着下面那个黑脸大汉破口大骂,可他们的声音,怎么也盖不过程咬金那洪亮的嗓门。
就在程咬金骂得兴起之时,身后传来了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与马蹄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一面“李”字帅旗迎风招展,李靖亲率的主力大军,已经如潮水般压了上来。
李靖立马于阵前,看着在城下耀武扬威的程咬金,又看了看城墙上那些气急败坏却不敢妄动的守军,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知节这一通闹,虽是冒进,却也恰到好处地试探出了敌人的斤两,更将对方的士气打落到了谷底。
他没有责备,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炮兵营,上前。”
命令一下,华朝军阵从中分开一条道路。一支与众不同的部队缓缓上前,他们没有长枪,没有佩刀,数十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四轮马车上,覆盖着厚重的油布。
炮兵营的士兵们动作娴熟无比,抵达预定阵地后,迅速解开马匹,掀开油布,露出了下面那狰狞的钢铁巨物——一门门崭新的“神威炮”!
工兵们配合默契,有的挖掘驻锄坑,有的测量射击诸元,有的则从后方的弹药车上,小心翼翼地搬运着一枚枚纺锤形的炮弹。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个由数十门神威炮组成的、错落有致的炮兵阵地,便已经构建完毕。
那黑洞洞、散发着金属冷光的炮口,如同数十只凝视着猎物的史前巨兽之眼,齐刷刷地对准了前方的铁颚城。
城墙上,刚刚喘过一口气的巴顿,也注意到了城下的动静。
“那是什么?一些大号的铁管子?”他看着那些被安置好的神威炮,脸上的惊恐被一丝疑惑和不屑所取代。
“将军,看样子,是东方人的另一种奇技淫巧。”副将凑过来说道。
“哼!”巴顿冷笑一声,心中的底气又回来了几分。他指着脚下坚实的城墙,傲然道:“看到没有?这铁颚城,乃是用北山深处最坚硬的黑曜石,混合了百炼的铁水浇筑而成!墙高十丈,厚达三丈,别说是这些可笑的铁管子,就算是传说中的巨龙来了,也休想撞开一丝裂缝!”
他的话语,让周围的士兵们也恢复了一些信心。是啊,他们身后是星辉帝国最坚固的雄关,是号称永不陷落的铁颚城!
巴顿看着城下那个气定神闲的华朝主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已经能想象到,对方在徒劳无功地发射完那些“铁管子”里的石弹后,会是怎样一副绝望的表情。
然而,他等来的,却不是石弹。
李靖遥望着铁颚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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