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捷报还在送往京城的路上,千里之外的另一处战场,却已是血与火交织的地狱。
第二路军,兵锋所指,乃是星辉帝国腹地的咽喉——血狼关。
此关并非以高大坚固着称,恰恰相反,它显得有些破败,暗红色的岩石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陈年旧痕,仿佛一头匍匐在山脉间的垂死巨兽。然而,就是这头巨兽,却让白起麾下的大军,第一次尝到了铁板的滋味。
关墙之上,飘扬的不是星辉帝国的苍鹰旗,而是一面面血色的狼头战旗。守关的,是星辉帝国皇室最忠诚的走狗,最锋利的獠牙——血狼军团。
这支军团的每一个士兵,都是自幼被筛选出的狂信徒。他们不仅有战王萨满的狂化加持,更修炼一种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自残秘法,一旦发动,便会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
“杀!杀!杀!”
高顺面沉如水,立于阵前。他引以为傲的陷阵营,自追随主公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今日,在这座诡异的关隘前,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神威炮早已将城墙轰开了数个缺口,但每当陷阵营的勇士们试图从缺口突入时,都会被一股悍不畏死的狂潮顶回来。
那些血狼军团的士兵,双目赤红,嘴角流着涎水,仿佛毫无痛觉。哪怕被长矛贯穿了胸膛,他们也会在临死前死死抱住陷阵营的士兵,用牙齿撕咬对方的血肉。更有甚者,在缺口被撕得太大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堆上去,用血肉之躯铸成新的墙壁。
“噗嗤!”
一名陷阵营的什长一刀砍下敌人的头颅,可那无头的尸体竟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将他死死撞倒在地,瞬间便被三四名敌人淹没。
高顺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陷阵营,出现了自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刚刚从前线撤下来的张辽,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沾染了血污和硝烟的坚毅脸庞。他大步走到正对着沙盘凝思的白起身前,躬身行礼。
“将军,敌军状若疯魔,士气已达顶点”张辽的声音低沉有力,“陷阵营已伤亡过百。若继续强攻,即便能胜,我军也必将付出惨痛代价。末将恳请,暂缓攻势,另寻良机。”
帐内,常遇春、张定边等一众悍将皆是默然不语。他们同样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狠人,但面对血狼军团那种完全不合常理的疯狂,也感到一阵阵的棘手。
白起依旧低着头,目光落在沙盘上那座小小的血狼关模型上,仿佛没有听见张辽的话。
帐外的喊杀声、炮鸣声、惨叫声,似乎都与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压抑的沉默让帐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终于,白起动了。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缓慢地,点在了血狼关的模型之上。
然后,他从唇间吐出了一个字。
一个冰冷到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字。
“填。”
张辽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填?
用什么填?
用人命去填!
白起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计谋,没有策略,只有一片让万物凋零的绝对漠然。
“传令。”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张定边、常遇春,率领本部主力,配合陷阵营,即刻发动总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所有将领。
“不计伤亡,不留后路。”
“我要的,不是一场胜利。”
“而是碾碎他们,连同他们的意志、他们的疯狂,一起碾成齑粉。”
命令下达,整个华朝大营这部恐怖的战争机器,瞬间以最狂暴的姿态运转起来!
“轰!轰!轰隆隆——!”
部署在后方的所有神威炮,不再进行精准的点射,而是开始了无差别的覆盖式炮击。成百上千的炮弹,如同一场钢铁的流星雨,倾泻在小小的血狼关之上。
大地在哀嚎,山峦在颤抖。
那座暗红色的关隘,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如同被巨神用铁锤反复捶打的陶器,不断地崩裂、坍塌、化为碎末。
关墙之上,那些疯狂的血狼士兵,连同他们引以为傲的血肉城墙,在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显得无比渺小而可笑。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嘶吼,便被恐怖的气浪撕成碎片。
“全军——冲锋!”
在炮火的掩护下,华朝的大军,如黑色的怒潮,发起了总攻。
冲在最前方的,不再是陷阵营,而是由无数龙息铳兵组成的密集火网。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一步步向前推进,手中的龙息铳以三段轮射的方式,喷吐出永不停歇的死亡弹幕。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连成一片,在关隘前形成了一道任何血肉之躯都无法逾越的死亡地带。
战争,在这一刻,彻底演变成了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绞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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