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苏毅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笑了一声。
他看着一脸傲然,等着他或惊或怒或惶恐的陈平,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卖力表演却又无比滑稽的戏子。
“平南王,真是慷慨。”
苏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只是,我大夏自有法度,这王府的册封……怕是用不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平手中的那卷黄绸,饶有兴致地评价道:“不过,这卷轴的料子倒是不错,质地柔韧,色泽光亮。”
苏毅看向一旁的王顺,吩咐道:“王顺,收下吧。回头裁开了,正好拿去给徐老先生包扎他那些新培育的药材幼苗,想必是极好的。”
“噗……”
周仓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虽然很快又憋了回去,但那耸动的双肩,比直接大笑还要嘲讽。
陈平脸上的倨傲笑容,瞬间凝固。
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射出森然的杀机。
“苏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羞辱王爷的恩赏!”
一股道源境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直冲苏毅而去。
然而,那威压还未靠近苏毅三尺,便如春雪遇骄阳般,消弭于无形。
赵云不知何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往前踏了半步。
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看都未看陈平一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渊渟岳峙。但一股更加恐怖、更加纯粹、宛如实质般的威压,却后发先至,将陈平死死地笼罩。
陈平只觉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神山当头压下,让他呼吸一滞,爆发出的气势被瞬间压了回去,双腿竟有些微微颤抖。
他骇然地看向赵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同为道源境,为何此人的威势,竟能强到如此地步!
“使者。”苏毅的声音悠悠传来,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你是客。我大夏,向来不为难客人。”
“你可以在城中住上三日,品尝一下我云州的特产,看看此地的风土人情。三日后,还请使者回去,替我向平南王,转达最诚挚的谢意。”
“谢他老人家的……关心。”
陈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从额角渗出。在赵云那神威如狱的气息锁定下,他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告辞!”
说罢,他带着满腔的屈辱与惊惧,几乎是逃也似地带着护卫,狼狈地退出了大堂。
待那群人的脚步声远去,堂内的气氛才重新松动下来。
周仓一拳砸在掌心,愤愤不平:“主公!就这么放他走了?这鸟王也太欺负人了!依俺看,就该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给他送回去当回礼!”
“匹夫之勇。”韩信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贾诩则走上前,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对着苏毅一揖到底。
“主公,这位平南王,其心机手段,怕是比那姜墨尘,要难缠十倍。”
“姜墨尘的阳谋,是逼我们站队,是‘破’。而这位平南王的阳谋,却是要将我们纳入他的体系,是‘收’。”
“今日我们拒了,他便有了‘讨逆’的大义。若我们接了,便会如温水煮蛙,被他慢慢蚕食殆尽。”
贾诩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一份‘厚礼’,是一道催命符,更是一封……战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