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濡湿了柳随风胸前一大片衣料。
苏之之哭得抽抽噎噎,仿佛要将穿越以来所有的恐惧、委屈、
以及在柳随风手下战战兢兢度日的压力,都借着这次惊吓尽数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的情绪才渐渐平息。
理智如同退潮后的礁石,重新显露出来。
苏之之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竟然扑到了柳随风这个变态的怀里,还把他的衣服哭得一塌糊涂!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刚才被劫匪拦住时更甚。
她几乎是触电般猛地松开了紧紧攥着柳随风衣襟的手,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才停下。
【完蛋了!!!这人不会要把我丢出去吧!啊啊啊!!!】
她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柳随风的脸色。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声音因为哭泣和恐惧而带着明显的颤抖,细弱蚊蝇地请罪。
“公……公子……奴婢……奴婢没用……没……没打探到消息……”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疯狂刷屏:【啊啊啊完了完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借机占他便宜?】
【会不会又想到什么新花样折磨我?天呐!】
【你再来晚点我就直接噶在那几个贼人手里了!】
【现在没噶在贼人手里,怕不是要噶在你手里了!】
她纤细的身体因为后怕和此刻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柳随风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说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片深色的、尚且带着湿意的泪渍,又抬眸看向那个几乎要缩进墙壁里的少女。
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肩膀还在微微耸动,那副惊魂未定、泫然欲泣的模样,不似作伪。
回想起她刚才扑入自己怀中时那真实的、毫不掩饰的恐惧和依赖。
再想到自己之前竟然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毫无自保能力的弱女子去执行打探消息这种危险的任务……
柳随风那向来冷硬的心肠,竟罕见地生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悔意和自省?
他当时只是心烦意乱,随手将她当成了发泄和试探的工具,却完全忽略了这其中的风险。
若非他今日鬼使神差地亲自寻来,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真是疯了。
他看着苏之之那副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模样,心中那点因她“失职”而可能升起的责难,也悄然消散了。
跟一个差点遭遇不测、此刻惊魂未定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仿佛错觉。
再开口时,那总是带着阴冷和命令语气的声音,竟不由自主地放缓、放柔了许多。
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硬的安抚意味:
“好了,没事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回去吧。”
没有质问,没有斥责,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苏之之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她……她没听错吧?
柳随风不仅没发火,语气还…还挺温柔?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还是他又在酝酿什么更可怕的惩罚?
然而,柳随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示意她跟上。
苏之之不敢怠慢,也顾不上多想。
她连忙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沉默地回到了那座让她倍感压抑的府邸。
踏入府门,那熟悉的、混合着熏香与陈旧木料的气息扑面而来,苏之之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回到这里,意味着她又回到了这个变态的掌控之下。
柳随风径直走向书房,在路过垂手侍立的管家时,他脚步微顿,沉吟了片刻,开口吩咐道。
“苏之之受了些惊吓,日后……她院里的活计,尽量安排得简单些,不必太过劳累。”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恭敬地低下头:“是,公子,老奴明白了。”
柳随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推门走进了书房,将那扇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内外。
管家这才直起身,看向一旁还有些发懵的苏之之,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苏姑娘,既然公子吩咐了,那你便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日后洒扫庭院的粗重活计,我会安排其他人去做,你只需负责公子书房和卧房内一些轻省的整理即可。”
苏之之呆呆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柳随风……这是在关心她?
还是觉得她太没用了,连打探消息这种“简单”任务都完成不了,所以干脆给她降级成更简单的保洁了?
“多谢……多谢管家。”她机械地道谢,脑子里却在疯狂分析柳随风这反常举动背后的意图。
是愧疚?不能啊,这变态哪有那种东西!(亲妈:那你还喜欢?苏之之: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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