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吗?”傅沉舟抵着她的唇,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得意和更深的渴望,“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如何能轻易点燃她。哪怕她心里恨着他,这具曾与他紧密契合的身体,却还保留着最原始的记忆。
“无耻……”江弄影屈辱地别开脸,声音细若游丝,却已带上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媚意。
傅沉舟低笑一声,笑声低沉而性感。他不再满足于唇齿的纠缠,滚烫的吻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向下,留下暧昧的湿痕。大手也开始探向她宫装的系带。
“傅沉舟!你不能……”江弄影惊恐地按住他作乱的手,声音带着哭腔,“这里是寝殿……沈芷幽还在……”
“她睡着了。”傅沉舟打断她,动作毫不停滞,语气带着一种蛮横的理所当然,“就算醒着又如何?孤是太子,想要谁,何时何地,还轮不到别人置喙!”
这霸道至极的话语,彻底击碎了江弄影最后的防线。是啊,他是太子,是这东宫的主宰。她一个罪奴,有什么资格反抗?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席卷了她。她停止了挣扎,像个失去灵魂的破布娃娃,任由他予取予求。只是眼泪,依旧不停地从紧闭的眼角滑落。
感受到她的顺从(或者说放弃抵抗),傅沉舟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看着她苍白脸上那不断滚落的泪珠,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并不想这样。
他想要的,不是她屈从于强权的麻木,而是她心甘情愿的沉沦。
可是,他们之间,似乎早已失去了“心甘情愿”的土壤。只剩下互相伤害,彼此折磨。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挫败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松开了她,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顺着屏风缓缓滑落,蜷缩在阴影里,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哭泣。
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角落里那压抑的啜泣声,和床上沈芷幽似乎陷入沉睡的平稳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傅沉舟站在昏暗中,看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方才的旖旎和疯狂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一片狼藉。
他赢了么?似乎是的,他成功地让她崩溃,让她流泪,让她在他面前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可他为什么,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意,反而像是打了一场惨烈的败仗,丢盔弃甲,满身伤痕?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感觉那欢宜香的药性似乎还在体内隐隐作祟,让他心烦意乱。他走到桌边,抓起冰冷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灌了几口凉茶,试图压下喉咙的干渴和心中的燥火。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短暂的清醒。他回头,看向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的江弄影,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起来。”
江弄影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
傅沉舟皱紧眉头,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别装死。”
江弄影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空洞的麻木。
看着她这副样子,傅沉舟的心像是又被刺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今晚之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到此为止。守夜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他终究还是……放过了她。或者说,他无法再继续面对这样破碎的她。
江弄影闻言,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说话。她用手撑着她面,试图站起来,却因为腿麻和情绪的巨大波动,身体晃了一下。
傅沉舟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猛地躲开。她的手冰凉,避他如蛇蝎。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江弄影没有看他,低着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像个游魂一样,步履蹒跚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殿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傅沉舟看着她消失在殿门外的背影,那背影单薄、脆弱,却又带着一种决绝的孤寂。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殿内,欢宜香燃尽的灰烬散发着最后一丝余味,混合着泪水的咸涩和她身上残留的、那一点点属于过去的清冽气息,构成了一种无比讽刺的结局。
他缓缓走到床边,掀开床帐。沈芷幽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显然并未真的睡着,只是在装睡以避免更大的难堪。
傅沉舟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温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这一夜,他利用了她,伤害了她,也更深地伤害了那个他真正想抓住的人。
他得到了什么?
似乎什么也没有。只有满室的荒唐,和一颗更加空荡冰冷的心。
窗外,天色依旧沉暗,离黎明尚远。而这东宫漫长而寒冷的夜,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