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清晨,府城南街的茶楼刚掀了门板,说书人便拍响惊堂木:“列位看官且听真——真假琥珀酱,一口定忠奸!”
台下哄然叫好。
有人高喊:“那沈娘子真是奇女子!自家秘方被人偷了,反倒开课授艺,这等气魄,哪像是个山野村妇?”
另一人冷笑接话:“可笑那味真斋还咬着‘祖传’二字不放,如今《市语录》登了《辨酱录》,白纸黑字列着三十七户人家联名作证,连府医都出来说他们用霉豆伤人肠胃……啧,这不是自打嘴巴?”
而此时,这篇震动商界的《辨酱录》正静静躺在市署公案之上。
文章以乡绅口吻写就,文辞沉稳,条理分明,从色泽、气味、发酵时长到口感回甘,一一比对“味真斋”与“山后坊”两坛酱品差异。
更附百姓证词三十七份,有老农泣诉家中小儿食后腹泻三日,有脚夫指认运货途中见其私自掺水调色。
末尾一句质问如刀锋划破迷雾:“若秘方可盗,则仁心可窃乎?”
县令反复读罢三遍,指尖微微发颤。
他知道,这已不是一桩简单的商事纠纷,而是民心向背的审判。
巡按使前日才批转“共耕之法”为惠民良策,若此刻惩办沈清禾,无异于逆天而行。
午时未到,判令下达:“味真斋‘琥珀酱’包装、命名与沈记高度雷同,且无法提供祖方证据,涉嫌抄袭,勒令立即停售。”
消息传出,满城哗然。
味真斋内,钱掌柜瘫坐柜台,手中茶盏跌落碎裂,瓷片溅上靴面也浑然不觉。
他目光呆滞望着门外那面被摘下的金字招牌,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声。
周慕白立于廊下,玄色长衫在风中微动。
他沉默良久,忽然冷笑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阴冷低语:“你以为赢了?真正的方子……我迟早会拿到。”
夜深人静,山后坊小院却灯火未熄。
沈清禾独坐井边石台,手中启封第一坛陈酿三个月的琥珀酱。
泥封剥落刹那,一股醇厚浓香骤然喷涌而出,似蜜非甜,似辛非辣,层层叠叠在空气中铺展开来。
那香气如此浓郁,竟将空间边缘缭绕的薄雾缓缓推开,露出底下流转微光的灵泉沃土。
泉水中央,一方古老的井田图腾悄然亮起,一道细如发丝的金纹自底部蜿蜒升起,仿佛苏醒的血脉。
紧接着,系统提示无声浮现:
【民心所向,技艺归正,善举值+500,财富值+800】
【解锁功能:初级育种台——可进行两代杂交试验】
沈清禾凝视着眼前凭空出现的一方石台——三尺见方,表面刻有细微沟槽,隐约透出温润灵气。
她伸手轻抚台面,指尖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脉动,仿佛大地在呼吸。
风从窗外掠过,吹动她鬓角碎发。
她眸光沉静,唇角微扬,低声呢喃,像许诺,也像宣战:
“好啊……那我就育出你一辈子也抄不去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