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四,傍晚六点。
林小满和苏雨晴再次来到张教授家中时,客厅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简易的法坛。一张红布覆盖的方桌上摆着香炉、蜡烛和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法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中央那个苍白的纸人——约莫一尺高,粗糙的宣纸剪成人形,没有五官,却在胸口位置用朱砂画着一道古怪的符咒。
这是...林小满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替身。张教授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木匣,用你的血写上生辰八字后,它就能暂时骗过亡魂,让他以为这就是你。
林小满咽了口唾沫,从包里取出母亲快递来的玉镯。古朴的银镯子上镶嵌着一块暗绿色的玉石,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张教授看到玉镯时,眼镜后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很快掩饰过去,接过玉镯仔细端详:好,很好。这确实是老物件,上面有很强的阴气。
阴气?苏雨晴不安地问。
长期接触亡者的物品会沾染阴气。张教授将玉镯放在纸人旁边,这证明它确实与那个陈三有关联。他转向林小满,你确定你母亲没说这镯子是怎么来的?
林小满摇摇头:只说是我外曾祖父给我外婆的嫁妆。
张教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打开木匣取出毛笔、朱砂和一把小巧的银刀: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在子时前完成仪式。林小姐,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林小满伸出左手食指,看着张教授用银刀轻轻刺破她的指尖。鲜红的血珠冒出来时,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几度。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别怕。张教授用毛笔蘸了她的血,在纸人胸口原有符咒上又描了几笔,现在,说出你的生辰八字。
林小满报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和具体时辰。随着她每说一个字,张教授就用血笔在纸人上写下相应的字符。奇怪的是,那些血字在纸人上竟然微微发亮,像是里面有暗红色的火苗在跳动。
好了。张教授放下笔,将玉镯套在纸人的上,现在它有了你的气息和血脉联系,再加上这件遗物,应该能骗过陈三的亡魂。
苏雨晴紧张地抓住林小满的手:教授,这...真的安全吗?
张教授没有立即回答。他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朝四方拜了拜,才说:任何与亡魂打交道的事都不可能绝对安全。但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他看向林小满,除非你想一辈子被鬼压床,直到...
直到什么?林小满追问。
直到它带走你。张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阴债不还,债主会一直纠缠,直到拿走他想要的。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远处不知哪家正在烧纸钱,飘来的烟味混合着香炉里的檀香,形成一种诡异的气味。林小满突然注意到,张教授家的窗帘全都换成了暗红色,墙上挂的符咒也比上次来时多了不少。
我们开始吧。张教授示意林小满和苏雨晴站在法坛两侧,自己则站在正中。他点燃两支白蜡烛,开始用林小满听不懂的方言吟诵什么。那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歌唱,时而像哭泣,听得人头皮发麻。
随着吟诵声持续,房间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凝重。烛火不再跳动,而是笔直地向上燃烧,火焰呈现出诡异的蓝色。林小满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仿佛又回到了被鬼压床时的状态。
现在。张教授停止吟诵,拿起那个纸人,林小姐,对着纸人说出你的承诺。
我...我承诺偿还陈三的阴债。林小满声音发抖,请...请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张教授点点头,将纸人放在一个铜盆里,然后拿起一叠纸钱:这些是买路钱,给阴间的差役,让他们带陈三的魂来领债。说完,他点燃纸钱,扔进铜盆。
纸钱燃烧的火焰舔舐着纸人的边缘,但奇怪的是,纸人并没有立即烧起来。相反,它竟然在火焰中慢慢站了起来——没有外力作用,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铜盆中央。
苏雨晴惊叫一声,后退几步撞到了墙上。
林小满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纸人在火中转向她,没有五官的脸似乎正着她。
张教授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不对劲...它不应该有反应...他迅速抓起一把糯米撒向铜盆,陈三!这是你要的替身,拿了就走吧!
糯米落入火焰的瞬间,铜盆里的火苗猛地蹿高,变成了渗人的绿色。一股刺骨的寒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刮得法坛上的符纸哗哗作响。林小满清楚地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骗...子...这...不是...真...的...
铜盆里的纸人突然剧烈燃烧起来,眨眼间化为灰烬。与此同时,林小满感到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冰冷刺骨。她挣扎着抓向自己的脖子,却什么也摸不到。
救...命...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张教授迅速抓起一把桃木剑,在空中划了一道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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