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紫禁城,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阴霾中。慈宁宫寝殿内,药气弥漫得几乎化不开,太后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她面色苍白如纸,原本丰腴的脸颊日渐凹陷,露在锦被外的手腕枯瘦如柴,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灰,任凭宫女如何轻声呼唤,都只是沉沉昏睡,偶尔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呓语。
“太后这病,已经是第七日了。”太医院院判跪在榻前,须发皆白的头颅几乎贴到地面,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臣等轮番施针用药,试过温阳补气的人参鹿茸,用过醒脑开窍的牛黄麝香,甚至请来了民间擅长针灸的郎中,可太后的嗜睡之症不仅没有好转,肢体麻木的范围还在扩大,如今连抬手都难……”
皇帝立于榻边,龙颜紧绷,眼底布满红血丝。这七日来,他每日都要抽出大半时间守在慈宁宫,看着一向康健的母后日渐衰弱,心中焦灼如焚。“查不出病因?”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太医院养着你们这群御医,皆是天下医术顶尖之人,如今母后病重,你们却束手无策,朕养你们何用?”
众御医吓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咚咚作响,鲜血顺着鬓角流下:“皇上息怒!太后脉象沉滞如泥,既无寒邪侵袭之象,亦无热毒攻心之兆,臣等实在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病症,无从下手啊!”
其实并非御医不尽力。这几日来,他们几乎尝遍了医书所载的所有方剂,从《黄帝内经》的古法调理,到《本草纲目》的奇方配伍,甚至动用了宫中珍藏的千年灵芝、深海珍珠等稀世药材,可太后的病情依旧每况愈下。更诡异的是,她的脉象时强时弱,时而沉缓如死水,时而又急促如奔雷,毫无规律可循,根本无法判断病症根源。
消息很快传遍朝野,大臣们人心惶惶。太后素来贤德,深得百官敬重,如今突发怪病,不少人私下揣测这是“天示警兆”,甚至有流言称朝局将变。各地官员纷纷上书,请求皇帝广召天下名医,无论民间隐士还是方外之人,只要能治好太后,愿许以高官厚禄。
皇帝本就焦头烂额,见状当即下旨:“传朕旨意,通告天下,凡能诊治太后病症者,赏黄金千两,封正五品御医;若能根治,加官进爵,赐良田千亩!各州府官员务必全力寻访,不得有误!”
圣旨一出,天下震动。无数郎中、隐士纷纷启程前往京城,其中不乏真才实学之辈,也有不少投机取巧的江湖骗子。可这些人入宫诊治后,要么诊不出病因,要么开出的方剂毫无效果,甚至有一位江湖郎中误用了寒凉药材,导致太后肢体麻木加剧,被皇帝下令打入天牢。
几日后,一位来自终南山的老道入宫。他自称习得“望气之术”,端详太后片刻后,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后体内并非寻常病痛,而是有‘阴邪之气’盘踞,阻塞经脉,蒙蔽神智。需用百年以上的阳符草炼制丹药,方能驱邪扶正。”
皇帝大喜过望,立刻下令全国搜寻阳符草。可阳符草本就是罕见的草药,百年以上的更是寥寥无几,折腾了数日,只寻得几株不足五十年的,炼制的丹药服下后,依旧毫无起色。老道见状,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
慈宁宫的气氛愈发绝望。太后的昏睡时间越来越长,每日清醒的时辰不足一个时辰,且清醒时也神志模糊,认不出任何人,肢体麻木已经蔓延到了脖颈,连吞咽都变得困难。宫女们每日只能用银匙撬开她的牙关,喂入少量参汤维持性命。
皇帝看着母后日渐衰弱的模样,心中悲痛不已,却又无计可施。这日,他正独自在御书房垂泪,礼部尚书周鸿突然求见。“皇上,臣有一事启奏。”周鸿躬身说道,“护国公府的余夫人,医术高超,曾多次诊治疑难杂症,连宫中几位嫔妃的顽疾都是她治好的。如今太后病重,何不召她入宫一试?”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倒是听说过余晚星的名声,知道她凭借奇特的草药和精湛的医术,在京城颇有口碑,只是此前顾虑她是民间女子,医术未必能及御医,才未考虑。“余晚星?她真能治好母后的怪病?”
“臣不敢保证,但眼下已是别无他法,不妨让她一试。”周鸿说道,“余夫人心思缜密,且有独特的药材来源,或许能查出太后的病因。”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也罢,传朕旨意,即刻召余晚星入宫诊治。若她能有所进展,朕重重有赏;若敢欺瞒朕,定斩不饶!”
旨意很快传到护国公府。余晚星正在药圃打理草药,听闻太后病重,心中也是一惊。她虽医术尚可,但太后的病症如此怪异,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自己能否治好,实在没有把握。可皇命难违,且太后病重牵动朝野,她也无法推辞。
“娘,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入宫?”许兰担忧地说道。
余晚星摇了摇头:“不必,宫中规矩森严,你跟去也帮不上忙。我带上空间草药和银针即可,若有需要,再派人回来通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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