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的京城,暖风裹着柳絮,把朱雀大街吹得愈发热闹。可与这繁华隔了三条街巷的“锦玉坊”,却是另一番光景——断壁残垣间荒草萋萋,雕花门楼半塌着,露出内里蛛网密布的梁木,墙角的青苔爬得老高,活像块浸了水的陈年旧玉,透着股子救不活的颓败。
沈清辞踩着绣鞋,小心翼翼避开脚下的碎石,眉头拧成了川字。身旁的青黛捂着口鼻,声音里满是嫌弃:“小姐,这地方也太破了吧?耗子来了都得哭着走,您真要把它盘下来?”
“哭着走?”沈清辞挑眉,指尖捻起一片被风吹来的桃花瓣,“待会儿就让它变成让京城贵女挤破头都想来的地方,保准耗子都得托关系住进来。”
这话可不是吹牛。自打三个月前帮着大哥沈瑾瑜盘活了江南的漕运生意,沈清辞就琢磨着在京城搞点新动静。原以为凭着侯府的名头,找个好地段易如反掌,没成想兜兜转转,看中的几块地不是被权贵子弟抢了先,就是藏着这样那样的猫腻。直到前几日,她从顺天府尹的公子那儿听说,这锦玉坊是前户部侍郎留下的烂摊子——当年侍郎大人想建个集茶楼、书坊、首饰铺于一体的销金窟,没曾想工程过半就因贪腐案被抄家,锦玉坊也成了没人敢碰的烫手山芋,一荒就是三年。
“旁人怕它晦气,我偏要捡这个便宜。”沈清辞站在锦玉坊中央,目光扫过荒草丛生的庭院,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了一幅热闹图景,“青黛,你想想,若是在这里建个既能喝茶听曲,又能看书作画,还能试戴新首饰的地方,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谁能抵得住诱惑?”
青黛眨眨眼,似懂非懂:“可这地方破成这样,修缮起来得花多少钱啊?还有,那些贵女们会不会嫌这里曾经出过事,不肯来?”
“钱的事好办,”沈清辞笑得神秘,“至于晦气?我自有法子让它变成人人趋之若鹜的宝地。”
说干就干。沈清辞当天就拿着侯府的帖子,去顺天府办了过户手续。顺天府尹早就想把这烂尾楼脱手,见是永宁侯府的千金要要,二话不说就给办了,还主动降了三成价钱,只求快点甩掉这个包袱。
消息传开,京城里不少人都等着看沈清辞的笑话。靖安侯府的二小姐赵玲珑在赏花宴上故意阴阳怪气:“听说沈姐姐盘下了那个晦气的锦玉坊?依我看,怕是要把侯府的银子打水漂喽。”
旁边的几位贵女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沈清辞端着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抬眼看向赵玲珑,笑得云淡风轻:“能不能赚到钱,日后自见分晓。倒是赵二小姐,上次在我这儿定制的珍珠发簪,还没给钱呢吧?”
赵玲珑脸色一僵,讪讪地闭了嘴。众人见沈清辞这般从容,心里也犯了嘀咕——这位永宁侯府的千金,自打去年从江南回来,就跟开了窍似的,先是帮着侯府解决了盐运危机,又撺掇着大哥搞漕运,没一件事不办得漂亮,或许这次,她真能创造奇迹?
沈清辞可没功夫理会旁人的议论,她正忙着给锦玉坊“焕新”。第一步,就是清理杂草、修缮房屋。她没找寻常的工匠,而是托人从城外的流民里挑了些手脚麻利、愿意干活的,管吃管住,工钱还给得比市面上高两成。流民们感恩戴德,干活格外卖力,短短半个月,锦玉坊就焕然一新——坍塌的门楼重新砌起,还加了两层雕花飞檐,显得气派非凡;庭院里的荒草被除尽,种上了牡丹、芍药、月季,还挖了个小池塘,引了活水进来,放了几尾锦鲤;屋内的梁柱重新刷了漆,窗户换成了透光的琉璃,地面铺了平整的青石板,处处透着雅致。
可这还不够。沈清辞知道,想要吸引贵女们前来,光有漂亮的房子可不行,还得有独特的“卖点”。她思来想去,决定搞个“一站式休闲体验馆”——一楼设成茶楼,特聘江南的茶艺师傅,泡出来的茶清香甘醇;旁边再开个小食铺,卖些精致的糕点、卤味,都是别处吃不到的口味;二楼设成书坊,不仅有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有不少市面上罕见的话本、游记,甚至还有沈清辞自己“默写”出来的《西游记》《红楼梦》节选,每本书都配有精美的插画;三楼则是首饰铺,沈清辞把现代的设计理念融入其中,打造了不少新颖别致的首饰——比如用细小的珍珠串成的流苏耳坠,用红宝石镶嵌成桃花形状的簪子,还有可以拆分佩戴的手镯,每一件都让人眼前一亮。
更绝的是,沈清辞还在锦玉坊的后院开辟了一块空地,做成了“自助烧烤区”。当然,在这个时代,她不能叫烧烤,而是起了个文雅的名字——“熏香小筑”。她让人打了些精致的铁架,准备了各种新鲜的肉类、蔬菜,还有自己调配的酱料,客人可以自己动手烤制,既能体验动手的乐趣,又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为了打消众人对“晦气”的顾虑,沈清辞还特意请了护国寺的高僧来做法事,又在锦玉坊的各个角落摆放了驱虫辟邪的香囊,香囊里装的是她自己调配的香料,不仅能驱虫,还能散发淡淡的清香。做完这一切,沈清辞又让人在京城的各大茶楼、酒肆张贴告示,写明锦玉坊将于三日后正式开业,开业前三天,所有消费一律八折,凡是进店消费的客人,都能免费获得一份精美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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