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着白色的蒸汽，缓缓驶离站台，将那座充满魔法与秘密的城堡抛在身后。
车厢里充满了离别的伤感和假期开始的兴奋。学生们挤在窗口，挥舞着手臂，直到城堡的轮廓消失在视野中。
赫敏独自坐在一个空包厢里，面前摊开的不是零食和漫画，而是那本邓布利多给的《古代魔文与心灵守护》。她已经快速浏览了前言和目录，确认其中关于精神冥想法和意志集中技巧的部分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至于那些关于“心灵纯净”、“爱与勇气是最大守护”的论述，则被她直接归类为需要批判性阅读的内容。
包厢门被拉开，哈利和罗恩探头进来，脸上带着些微的犹豫。
“嘿，赫敏，”哈利说，“我们可以坐这里吗？其他包厢都满了。”
赫敏从书页中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目光便重新回到书本上。
哈利和罗恩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尽量不发出太大声音。经过魔法石事件后，他们在赫敏面前总有些不自觉的拘谨。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田野和村庄飞速后退。
罗恩拆开一包巧克力蛙，递给哈利一只，又犹豫了一下，拿起一只递给赫敏。“呃……要吃吗？”
赫敏的目光没有离开书本，只是伸出手，精准地接过了巧克力蛙，放在旁边的空位上，动作流畅自然，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谢谢。”
罗恩挠了挠他火红色的头发，看着赫敏那仿佛黏在书页上的专注侧脸，终于忍不住把憋了一学期的疑问问了出来：
“赫敏，你……你为啥总在跑啊？”
赫敏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完全抬起头，看向罗恩，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的意思是，”罗恩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好像永远都在学习，在看书写笔记，要么就是在练习魔咒。从开学第一天就是这样。公共休息室，图书馆，走廊，甚至魁地奇比赛……你好像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没有像我们一样……嗯……玩玩？发发呆？”
哈利也在旁边点头，显然对此同样好奇。
赫敏合上书，看着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成本效益分析——回答这个无聊问题所需要的时间，与彻底打发掉他们可能带来的后续打扰，哪个更划算。
片刻后，她选择了后者。
“时间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韦斯莱先生。”她的语气如同教授在讲解基础知识，“每一分每一秒的浪费，都意味着在通往目标的道路上落后一步。”
“目标？”哈利疑惑地问，“你的目标是什么？成为最优秀的女巫？”
“那是过程，不是终点。”赫敏平静地纠正，“我的目标是获取足够的力量，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应对任何潜在的威胁，并最终站在所能触及的顶点。”
她的话如此直白，如此……狂妄，让哈利和罗恩再次失语。
“可是……这有必要吗？”罗恩难以理解地说，“我们才十一岁！而且，霍格沃茨很安全……嗯，大部分时候。”他想起了奇洛和巨怪。
“安全是相对的，韦斯莱先生。”赫敏的眼神锐利起来，“奇洛教授事件证明，危险可能来自任何地方。至于年龄……”她微微歪头，像是在观察什么稀有生物，“年龄不是懈怠的理由，而是更应该抓紧时间夯实基础的优势期。你们满足于在变形课上将火柴变得稍微像根针，在魔药课上配制出勉强合格的疥疮药水，然后就把剩余的时间耗费在巫师棋和糖耗子上。这在我看来，是极大的资源错配。”
她的批评毫不留情，让哈利和罗恩的脸都有些发烫。
“但我们……我们也需要休息和娱乐啊。”哈利试图辩解，“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所以你们是大多数人，而我不是。”赫敏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选择不同，结果自然不同。我尊重你们选择轻松道路的权利，也请你们尊重我选择艰难道路的自由。至于我为什么总在‘跑’……”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飞逝的景色。
“因为在我身后，没有可以依赖的家族，没有与生俱来的‘救世主’光环。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和我能抓住的每一秒时间。停下，就意味着被超越，意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当真正的危险降临时，无力反抗。”
她看向哈利和罗恩，眼神平静得可怕。
“你们可以慢慢走，甚至可以停下来欣赏风景。因为你们知道，出了问题，有海格，有邓布利多，甚至有整个魔法世界为你们兜底。但我没有这个资格。我的每一步，都必须踏得足够坚实，因为我的身后，空无一人。”
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火车规律的哐当声。
哈利和罗恩怔怔地看着赫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的鸿沟。
不是智力上的，不是能力上的，而是……生存心态上的根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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