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解释道：“恒远科技在传感器和边缘计算方面有独特的技术，未来可能与我们的项目有结合点。林泽这个人，能力是有的，背景也比较干净，有什么不对吗？”
背景干净？苏晚在心里默念着这四个字。如果林泽的背景真的干净，那他那些试探性的话语和超乎寻常的消息灵通度，又作何解释？
“只是觉得他……挺健谈的。”苏晚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
傅斯年看着她，目光深邃，似乎看穿了她有所隐瞒，但他依旧没有逼问，只是温和地说：“嗯，交际能力是不错。如果你觉得不适应，可以不用过多理会。在这里，你是来放松的，一切以你的感受为主。”
他的信任和维护，让苏晚心中的那根刺，似乎松动了一些。或许，是她太紧张了？数据入侵之后，她看谁都像是别有用心。
午餐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结束。下午的研讨会，苏晚以身体不适为由请了假，留在了别墅休息。
她给阿杰发了信息，让他尽快查清林泽的底细。然后，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拿出带来的那几本傅斯年送的绝版专业书籍，靠在窗边的软榻上阅读。
山间的午后阳光温暖而不炙热，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书香混着墨香，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傍晚时分才醒来。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山景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
她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就听到门铃响起。
透过猫眼看去，外面站着的，竟然是傅斯年。他换了一身更休闲的装扮，深色的羊绒衫衬得他肩宽腰窄，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苏晚打开门。
“感觉好点了吗？”傅斯年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目光落在她因刚睡醒而显得有些慵懒迷糊的脸上，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好多了。”苏晚侧身让他进来，“有事？”
傅斯年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关于上午你提到的林泽，”他开门见山，将平板递给她，“我让人重新深入核查了一下他的背景。”
苏晚心头一凛，瞬间清醒。她接过平板，上面是阿杰发来的更详细的调查报告，附上了一些不太容易查到的信息。
“表面上看，林泽的背景确实干净，海归博士，创业成功，没有任何污点。”傅斯年走到她身边，指着报告上的几行字，“但是，深入挖掘后发现，他读博期间，曾在一个由多家跨国科技公司资助的、背景复杂的实验室待过。那个实验室，明面上从事前沿技术研究，暗地里也曾卷入过几起商业间谍案和知识产权纠纷，虽然最后都不了了之。”
苏晚快速浏览着报告，心慢慢沉了下去。所以，林泽可能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那句“身边的人，也未必都值得信任”，是在故布疑阵，扰乱她的判断？还是真的在暗示什么？
“而且，”傅斯年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我们追踪到，上次数据入侵的其中一个跳板IP，虽然经过了层层伪装，但其最终关联的物理地址，与恒远科技租用的某个海外服务器机房，存在微弱的、间接的关联。”
苏晚猛地抬起头，看向傅斯年：“你怀疑数据入侵和恒远科技，和林泽有关？”
“目前只是怀疑，缺乏直接证据。”傅斯年眼神锐利，“他今天接触你，很可能是一种试探。或者，是想借此机会，近距离观察你，甚至……从你这里找到突破口。”
苏晚后背泛起一丝凉意。如果傅斯年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个林泽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竟然敢直接出现在傅氏组织的活动上，甚至主动接近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恒远科技和傅氏目前并没有直接竞争关系。”
“利益驱动，未必需要直接竞争。”傅斯年分析道，“可能是受人指使，也可能是想窃取核心技术，为恒远未来的发展铺路。你的‘星辉’项目，以及你本人作为顶尖算法专家的价值，足以让很多人心动。”
他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后怕：“晚晚，我让你来这里，本是想让你远离是非，放松一下，没想到反而可能让你更接近了危险中心。”
苏晚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不怪你。对方处心积虑，防不胜防。”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既然他已经找上门了，躲不是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傅斯年问。
“将计就计。”苏晚冷静地说，“他既然想试探，想观察，那我就给他机会。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背后还有没有人。”
她不能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数据入侵的阴云未散，如今潜在的对手又主动现身，她必须掌握主动权。
傅斯年看着她迅速从疑虑和一丝慌乱中恢复镇定，并立刻做出了反击的决定，眼中欣赏之色更浓。这就是他认识的苏晚，坚韧、聪明、从不畏惧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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