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手里的汤勺 “哐当” 一声落在碗里,汤汁溅出几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房玄龄竟敢欺君!为了让他儿子娶我,连这种事都瞒着父皇母后,真是可恶!”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三日后母后要在东宫组织家宴,召了几家勋贵子弟,还有我们这些公主和未来的驸马参加,说是天冷了,大家聚聚暖暖心。房遗爱作为‘未来驸马’,肯定要去!”
“家宴?” 裴安心里一动,却还是没明白高阳的意思,“就算他去了,我们也没法在宴会上说这事啊,若是闹起来,不仅扫了皇后娘娘的兴,还会让别人觉得我们故意找茬。”
“谁说要在宴会上说?” 高阳走到裴安身边,语气带着几分狡黠,“你想想,最近长安风寒盛行,府里的卫兵、宫里的宫女,好多都得了风寒,咳嗽不止。母后最看重大家的身体,尤其是皇室子弟,若是我向母后进言,说为了避免风寒传染,所有参加家宴的人,都要先让御医诊断,确认无病才能进宫,你说母后会不会答应?”
裴安猛地反应过来,手里的汤碗差点脱手:“殿下的意思是…… 让御医在诊断时,发现房遗爱的病情?”
“没错!” 高阳拍着案几,兴奋得站了起来,裙摆扫过凳脚,领口因为动作太大微微下滑,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鬓边的赤金步摇也跟着晃动,泛着耀眼的光,“御医是父皇的人,若是查出房遗爱不能生养,定会如实禀报父皇母后。到时候证据确凿,房玄龄就算想瞒也瞒不住,父皇母后自然不会再让我嫁给一个不能生养的人!”
裴安的目光下意识顿在高阳的领口,又赶紧移开,耳根有些发热 —— 他从未见过高阳这般失态的模样,平日里端庄贵气的公主,此刻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眼里满是雀跃,连带着那抹不经意露出的春光,都透着几分鲜活的娇俏。
“怎么?看呆了?” 高阳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不仅没遮掩,反而故意挺了挺胸,语气带着几分调笑,“本宫的模样,比起你那百花楼的云儿姑娘,孰美?”
裴安的脸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手里紧紧攥着汤碗:“殿下是金枝玉叶,云儿姑娘是民间女子,两者没有可比性。”
“怎么没有可比性?” 高阳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身上的脂粉香混着羊肉汤的香气,飘进裴安的鼻尖,“你跟云儿姑娘相处过,也跟本宫相处这么久,难道就没比较过?本宫倒想听听,在你心里,是本宫好看,还是她好看?”
裴安抬起头,撞进高阳明亮的眼眸里,那里面满是戏谑与期待,让他无法回避。他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云儿姑娘如江南烟柳,眉梢带柔,眼角含情,是清丽温婉之美;殿下则如宫阙凤仙,发髻簪金,裙摆绣鸾,是明艳贵气之美。两者皆是人间绝色,但若论气韵,殿下身负皇室威仪,又有几分灵动娇俏,更胜一筹。”
“哦?更胜一筹?” 高阳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拍了拍裴安的肩膀,“你倒会说话,不过光说不行,得用诗来赞,不然本宫可不信你是真心这么觉得。”
裴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高阳是在考他。他走到案几旁,拿起纸笔,略一思索,笔尖便在纸上落下:
赞高阳公主
凤髻金摇映日辉,鸾裙轻展带香飞。
眉含星子眸含露,态若惊鸿韵若薇。
玉骨自携皇室贵,冰心不染世间灰。
长安春色千千万,不及高阳一笑归。
写完后,他将纸递到高阳面前,心里有些紧张 —— 这是他第一次为高阳作诗,既怕写得不好,又怕太过谄媚。
高阳接过诗稿,轻声念了一遍,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她指着 “眉含星子眸含露,态若惊鸿韵若薇” 两句,语气里满是得意:“这两句写得好,把本宫的模样写活了!看来你倒不是敷衍本宫,确实有几分真意。” 她顿了顿,将诗稿折好放进袖中,“这诗本宫收了,等退婚后,本宫再赏你。”
“多谢殿下。” 裴安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 刚才写诗时,他脑海里闪过的不仅是高阳的容貌,还有她为了退婚焦急的模样,为了护他向李世民求情的模样,这些鲜活的瞬间,让他觉得眼前的公主,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主君,多了几分常人的烟火气。
“好了,别谢了。” 高阳转身走到案几旁,拿起那包药渣,眼神变得坚定,“明日一早,我就去东宫见母后,跟她说风寒传染的事,建议家宴前让御医诊断。母后最疼我,又看重大家的身体,定会答应。”
“殿下,要不要再想想?若是房玄龄提前察觉,让房遗爱装病不去家宴,怎么办?” 裴安还是有些担心 —— 房玄龄老谋深算,未必会让房遗爱轻易赴宴。
“他不敢!” 高阳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母后亲自下的帖子,若是房遗爱敢不去,不仅会惹母后不快,还会让人觉得他心里有鬼。房玄龄就算再想瞒,也不敢违逆母后的意思,毕竟他还想借着这门婚事巩固房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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