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在签字时，笔尖偶尔会在一个普通词汇上无意识地多停留半秒，仿佛在克制某种条件反射。
又比如，当他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远眺时，那背影似乎绷得比以往更紧一些，像一张拉满却引而不发的弓。
再比如，某次听到新闻里提到“行政区划”四个字时，他端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茶水差点漾出杯沿。
但这些细节太细微了，稍纵即逝，很快就被他无懈可击的“正常”表现所掩盖。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祁国栋自己。他似乎也相信自己已经成功驾驭了内心的惊涛骇浪，能够以完美的姿态，平稳度过剩下的保密期，迎接那个注定到来的时刻。
孙陆雨虽然还有一丝疑虑，但看着祁国栋确实恢复了正常工作状态，也只能把那份担心暂且压下，心想：也许老祁是真的找到诀窍了？毕竟，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自我调节能力都是超强的。
“书记正常了！” 这个消息如同春风，吹散了高桥省高层心头最后一丝阴霾。大家重新将注意力完全投入到日常工作中，气氛一片和谐、高效。
然而，只有祁国栋自己内心深处知道，那被强行压下去的、更为庞大的能量，正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悄然积聚着。
此刻的“正常”，或许……只是风暴眼中，那短暂而脆弱的宁静。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那被压抑到极致的秘密，正在酝酿着一次……更加戏剧性的总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