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证据。”沈清辞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冷冽如冰,“必须确凿无疑,一击毙命,绝不能给他们任何狡辩和反扑的机会。秦岳。”
“在。”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屏风后闪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秦岳身着玄色劲装,面容冷硬,眼神锐利如鹰,是沈清辞在北境军中最信任的副将,手下掌管着一支精锐斥候,善于侦查潜伏,行事狠辣果决。
“你手下的斥候,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沈清辞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我需要他们配合姐姐那边提供的信息,潜入这三人家中,在最短时间内,拿到他们藏匿的账本、密信等实证。记住,事关机密,务必小心谨慎,若遇到阻碍,可用非常手段,但切记,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属下明白!”秦岳眼中厉色一闪,毫不犹豫地领命,起身如同一道黑影般退出书房,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军中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既然领了命令,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
书房内,烛火依旧跳跃,沈清辞看着秦岳离去的方向,缓缓闭上眼睛。她知道,这场无声的战争,已然正式打响。
与此同时,东宫之内,太子妃沈清鸢也并未闲着。她身着一身正红色宫装,头戴累丝嵌珠金凤钗,容色温婉,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多年来,她虽身处深闺,却从未停止过为太子和家族布局,凭借着温婉贤淑的品性和过人的智慧,积累了不少清流官员的人脉。
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看似在打理鬓发,实则在听着心腹丫鬟绿萼汇报情况。
“娘娘,按您的吩咐,已经将孙弼卖官鬻爵的模糊线索,透露给了监察御史周振大人的夫人。”绿萼低声说道,“周夫人素有贤名,最是看不惯贪官污吏,听闻此事后,定然会告知周大人。”
沈清鸢微微颔首,拿起一支玉簪插在鬓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钱友亮贪墨漕粮之事,你让人借着送点心的由头,将线索透露给李文渊御史的门生。至于赵德坤,他在皇陵工程中以次充好之事,可告知御史台的王御史,他的父亲曾是前朝营造总监,对工程舞弊之事深恶痛绝。”
“娘娘,为何不直接将证据交给御史大人?”绿萼有些不解地问道。
沈清鸢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我们身份特殊,直接授意御史弹劾,难免会引人非议,甚至会被人抓住把柄,说太子妃干预朝政。如今这般,只是提供模糊线索,引导他们去调查,既不会暴露我们,也能让他们更加积极地行事。这些御史本就刚正不阿,对贪腐现象深恶痛绝,一旦嗅到线索,自然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猎犬,紧追不放。”
绿萼恍然大悟,连忙躬身应道:“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看着绿萼离去的背影,沈清鸢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中默念:妹妹,姐姐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姐妹二人默契的配合下,悄然撒开,朝着孙弼、钱友亮、赵德坤三人,缓缓收紧。
数日时光,转瞬即逝。这几日,京城表面上依旧平静,官员们按部就班地上朝下朝,市井百姓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可暗地里,却暗流涌动。秦岳手下的斥候如同暗夜中的猎手,潜入三人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搜集到了账本、密信等关键证据;御史台的几位御史则明察暗访,核实线索,整理证据,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在朝堂之上发起致命一击。
常朝之日,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便已身着朝服,陆续进入皇宫,沿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走向金銮殿。官员们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相互间低声寒暄,谈论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可眼神中却或多或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金銮殿内,气氛庄严肃穆。承天帝端坐于御座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冕旒垂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只偶尔从冕旒缝隙中透出一丝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百官。御座两侧,宦官们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整个大殿内,只听得见官员们整齐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先是户部尚书奏报秋收事宜,接着是兵部尚书汇报边境防务,然后是礼部尚书请示祭祀礼仪。一切都如同往常一般,平淡而有序,殿中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沉闷。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獬豸补服的官员,手持玉笏,大步从文官队列中走出,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而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慨,打破了殿中的沉闷:“臣,监察御史周振,有本启奏!”
承天帝眉头微挑,缓缓说道:“准奏。”
“臣弹劾吏部考功司主事孙弼,贪赃枉法,卖官鬻爵,证据确凿,恳请陛下严惩!”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瞬间在金銮殿内掀起轩然大波!吏部考功司掌管官员考绩升迁,是朝廷的要害部门,孙弼虽只是主事,却手握实权,更是二皇子一党在吏部安插的重要耳目。谁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常朝之上,公然弹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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