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风起于青萍之末
镜头切换至聚秀宗外围。
黑风戈壁的风沙被远远甩在身后，王磐踏入了聚秀宗山门脚下最大的修士坊市——“流云集”。此刻的他，与西荒时那煞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得益于钟清羽基于“灵子编程”打造的“千面”法器，他身形略微佝偻，面容变得普通憨厚，一身土褐色的粗布短褂，周身散发着微弱且杂乱的土系灵力波动，活脱脱一个混迹底层的散修模样。就连他那标志性的、坚不可摧的灵导之躯，其能量频率也被伪装法器完美掩盖，如同顽石沉入大海。
坊市内人来人往，叫卖声、议论声不绝于耳，看似与往常无异。但王磐那双隐藏在斗笠下的眼睛，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
人流量，比情报中描述的多了至少三成。而且，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这些人看似随意闲逛，但眼神锐利，气息凝练，行走间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疏离感，与本地修士和寻常散修的气质格格不入。他们的修为，王磐粗略感知，竟大多在筑基中后期，甚至有几个让他灵导核心都微微发出警示——那是金丹期修士才有的压迫感！
他不动声色，如同真正的底层散修一般，挤进一家生意火爆、鱼龙混杂的酒馆。在角落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要了壶最劣质的灵酒，耳朵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周围的声浪。
“……听说了吗？天剑门的人也来了，带队的是那位‘裂云剑’……”
“……何止！伏龙山、百草谷，连远在北边的玄冰阁都派了人来！这阵仗，几十年未见了吧？”
“嘿，还不是为了那‘龙脉异宝’？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有能助人突破元婴，甚至窥得化神机缘的至宝即将现世……”
“嘘！慎言！没看见城里多了那么多生面孔？听说……上面，”说话那人隐晦地指了指聚秀宗山门的方向，“也在暗中排查，气氛不太对劲。”
“排查？我看是清洗吧……前几天，好几个小有名气的散修头目，还有两个小家族的族长，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据说是跟什么‘钥匙’有关……”
“噤声！不想活了？！”
交谈声到此戛然而止，那几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匆匆结账离开。
王磐端起粗糙的陶碗，将劣酒灌入口中，辛辣的液体对他这灵导之躯毫无影响，但他的心却沉了下去。
清羽的判断没错。
宗门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龙脉异宝的消息像一块扔进平静湖面的巨石，引来了各方觊觎的“鳄鱼”。而金虹峰主的人，果然在借机进行“清洗”，目标直指所谓的“钥匙”持有者。
这潭水，比他们预想的还要浑，还要深。
他放下酒碗，几枚下品灵石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起身，压低斗笠，如同滴水入海，悄无声息地融入坊市熙攘的人群之中。
“清羽，宗门这潭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他在心中默念，灵导核心冷静地记录着周围的一切可疑信息，“我会查明一切的。”
风，已起于青萍之末。而风暴眼，正隐藏在这片看似繁荣的坊市，以及那座云雾缭绕的山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