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王小伦咀嚼着这个词，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异能和异兽的认知范畴。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而天道，就是它的意志。”苏沐清继续说道，“它追求绝对的完美，绝对的秩序，不容许任何瑕疵与混乱。”
王小伦瞬间想到了什么。
“概念吞噬者？”
“嗯。”
苏沐清点了点头，眼中寒意更盛。
“为了抵御‘概念吞噬者’带来的‘污染’和‘混乱’，它采取了最极端，也是它认为最‘完美’的手段。”
“什么手段？”
苏沐清转过头，看着王小伦，一字一句地说道。
“抹除一切‘变量’。”
“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量，就是拥有七情六欲，会思考，会改变，会创造也会毁灭的……”
“生灵。”
王小伦的心，猛地一沉。
天道的洁癖。
为了保持屋子的干净，所以把所有可能会弄脏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不。
不是赶出去。
是彻底……抹除！
为了印证苏沐清的猜测，两人身形一动，化作流光，向着远处那片云雾缭绕的仙城飞去。
速度极快，却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很快，一座宏伟到无法想象的仙家城池，完整地呈现在他们面前。
城墙由整块的白玉雕琢而成，高达千米，上面铭刻着玄奥的阵纹，只是此刻，那些阵纹的光芒全都凝固了。
城内的街道宽阔而整洁，地面是用某种温润的灵石铺就，一尘不染。
两旁的亭台楼阁，飞檐斗拱，巧夺天工，每一处细节都堪称艺术的极致。
但。
这里，空无一人。
巨大的城池，宛如一座精致的、完美的……坟墓。
王小伦甚至看到，一处阁楼的窗边，还摆着一套茶具，茶杯里的水汽升腾到一半，就那么凝固在了空中，保持着那个姿态，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岁月。
死寂。
一种能把人逼疯的，绝对的死寂。
苏沐清的脸色，愈发冰冷。
她带着王小伦，飞过了这座死城，继续向着世界的深处飞去。
沿途，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景象。
“那里，曾是天剑宗的山门。”
她指着下方一座被削平的山峰说道。
山门遗迹完美无瑕，甚至广场上一道深刻的剑痕，都保持着它被斩出的那一瞬间的模样，边缘锋利，没有丝毫岁月侵蚀的痕迹。
“那边，是万法门的藏经阁。”
一座倾倒了一半的宝塔，就那么倾斜着，悬在半空，无数散落的玉简也停滞在空中，组成了一幅静止的画卷。
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苏沐清离开这个世界前的最后一刻。
时间，在这里被彻底杀死了。
历史，被强行做成了标本。
苏沐清心中那股“错误”的感觉，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这不是守护。
这是囚禁。
是以“完美”为名的，最残忍的谋杀。
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在空中转身，那双清冷的眸子，无比认真地看着王小伦。
“夫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王小伦从未听过的复杂情绪。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只属于我的地方。”
她牵着王小伦的手，微微用力。
“我们去漱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