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潮,林砚踩着鞋尖避开积水,抬头看了眼巷口褪色的“和平巷”木牌。陈默跟在后面,手里的档案袋蹭到墙根的爬山虎,带下来几片枯叶子。
“昨天技术科说,受害者最后一次手机定位就在这附近,”陈默把档案袋翻开一角,露出受害者的照片,“三十岁,做建材生意,没仇家,就是上周三下午突然失联,今天早上在城郊河沟里发现尸体。”
林砚点点头,目光扫过巷子里的门牌号。两侧的老房子多是两层小楼,门楣上还留着几十年前的红漆标语,有的门口摆着腌菜坛子,有的挂着刚洗的蓝布衫,风一吹,布衫下摆扫过墙面上的青苔。
“先从1号开始问吧。”林砚走到最靠近巷口的铁门跟前,轻轻敲了敲。
开门的是个穿碎花围裙的老太太,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青菜。“你们是?”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他们的警服,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
“张婶您好,我们是分局的,想跟您了解点情况。”林砚掏出证件递过去,“上周三下午,大概三点到五点之间,您有没有看到陌生车辆停在巷子里?或者见过照片上这个人?”
张婶接过证件看了看,又凑到照片前眯着眼扫了扫,摇头道:“上周三啊?我下午三点多去菜市场了,四点多才回来,没看到啥陌生车。这人我也没见过,我们这巷子里住的都是老邻居,外来人少。”
陈默在笔记本上记了“张婶,1号,下午外出,无线索”,抬头补充道:“那您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啥异常动静?比如吵架、汽车喇叭声之类的?”
“没有没有,”张婶摆手,“我们这巷子静得很,下午都没人咋出门,哪来的动静。你们要是找外来人,问问巷尾的王爷爷呗,他天天在门口择菜,眼尖得很。”
谢过张婶,两人沿着巷子往里走。青石板路越往里越窄,到了中段,几乎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路过5号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收音机的戏曲声,林砚敲了敲门,没人应,推开门往里看了眼——堂屋里空着,只有收音机在桌角嗡嗡响。
“可能没人在家。”陈默探头看了看,转身跟林砚继续往前走。
巷尾的12号门口,果然坐着个戴蓝布帽的老爷子,手里端着个搪瓷盆,正慢悠悠地择着空心菜。看到林砚和陈默过来,老爷子抬了抬眼,手里的动作没停。
“王爷爷您好,我们是分局的,想跟您打听点事。”林砚在老爷子对面的小马扎上坐下,把受害者的照片递过去。
王爷爷放下手里的菜,从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凑着照片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了看林砚,没说话。
“上周三下午,您在这儿择菜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个人来过?或者看到黑色的SUV停在巷口?”陈默也凑过来,把笔记本摊在膝盖上。
王爷爷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搪瓷盆沿上敲了敲,才低声道:“你们是为河沟里那具尸体来的?”
林砚心里一动,点头道:“对,我们正在查他的案子。您知道些什么?”
“上周三下午四点多,我确实看到个黑车停在巷口,”王爷爷往巷口的方向瞥了眼,声音压得更低,“不是我们巷子里的车,看着挺新的,司机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楚脸。停了大概十分钟,就开走了。”
“那您看到照片上这个人了吗?他有没有从车上下来,或者进巷子?”林砚追问。
王爷爷摇了摇头:“没看到人下来。不过那车开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副驾驶座上有个人影,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
陈默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王爷爷,12号,上周三16:00左右,巷口停黑色SUV,司机戴黑帽,副驾有人影”,抬头道:“您能确定是黑色SUV吗?有没有看到车牌?”
“确定是黑色,SUV也没错,”王爷爷皱着眉想了想,“车牌没看清,当时太阳有点晃眼,而且那车停得靠巷口的树底下,挡得严实。”
林砚站起身,往巷口走了几步,顺着王爷爷刚才看的方向望去——巷口有棵老槐树,枝叶茂密,要是车子停在树底下,确实会挡住车牌。他掏出手机,给技术科打了个电话:“和平巷巷口,老槐树下,可能有车辆停留痕迹,过来勘查一下,重点找黑色SUV的轮胎印和车漆碎片。”
挂了电话,陈默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笔记本:“要不要再问问其他住户?比如5号,刚才没人在家,现在说不定回来了。”
林砚看了眼手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点头道:“行,你去5号看看,我在巷口等技术科的人。”
陈默刚转身,就听到5号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灰色T恤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垃圾袋。看到林砚和陈默,男人愣了一下,脚步顿住了。
“您好,我们是分局的,想跟您了解点情况。”陈默走过去,掏出证件。
男人接过证件,眼神有点闪躲,快速扫了一眼就递回来:“啥情况啊?我昨天才从外地回来,家里没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