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内,死寂如坟。唯有林小凡粗重艰难的喘息,煤球微弱起伏的小肚皮,以及门外万剑煞域永不停歇的、如同世界末日的低沉轰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冷无锋留下的七日之限,如同悬在脖颈的冰刃,每一次心跳都带来彻骨的寒意。剑冢思过十年?光是这名字,就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胆寒。林小凡背靠冰冷的石壁,身体如同散了架的重型傀儡,每一次试图调动灵力,都引来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和丹田空虚的眩晕。油尽灯枯,不过如此。
然而,那双疲惫至极的眼眸深处,却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野火。七窍渗出的血痕已经干涸结痂,焦黑模糊的双臂在药力和强化砖头微弱光晕的守护下,传来缓慢愈合的麻痒刺痛。他艰难地抬起还算完好的左手,从流云芥子环中取出最后几瓶疗伤丹药,看也不看,一股脑倒入口中。苦涩的药力在口中化开,带着微弱的暖流滑入喉咙,如同杯水车薪。
“煤球…”他声音嘶哑如破锣,看向蜷缩在脚边、同样气息奄奄的小家伙。煤球黑亮的毛发失去了光泽,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传递过来的意念充满了疲惫和担忧。林小凡心中一痛,取出仅剩的几枚温养元气的低阶灵果,小心地推到煤球嘴边。
小家伙虚弱地“吱”了一声,小鼻子嗅了嗅,才勉强伸出小舌头,一点点舔舐着灵果的汁液。丝丝缕缕的温和灵气渗入它体内,那黯淡的毛发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光泽。
林小凡这才放下心,目光投向石屋中央。那堆最大的、封印着老槐树妖魂本源的暗金金属块,如同一个巨大的、不祥的墓碑,矗立在狼藉之中。它散发着沉重、冰冷、又隐隐透出阴邪波动的气息,提醒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熔金封邪”。旁边几块小一些的金属块,以及散落的星辰庚金碎块,如同战斗后的残骸。而那块被煤球扒拉出来、带着天然环形内凹的奇异金属块,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手心,触手冰凉沉重,内里却仿佛孕育着某种躁动的力量。
七日…悟透“断岳”…
冷无锋冰冷的话语在脑海中回荡。林小凡闭上眼,心神沉入木匣深处那片混沌空间。
空间中央,那道完美烙印的“断尘剑印”散发着温润的灰蒙光晕,如同定海神针,稳定着他摇摇欲坠的心神。而在它旁边,那点由最后超越极限一刺凝聚的、蕴含着空间波动和决绝“断”意的灰色光点,依旧微弱,却顽强地存在着,昭示着他曾触摸过的更高境界。
断岳…沉重的山崩之势,破灭的锋芒之威…之前融合焚灭火煞的“焚山式”雏形,在木匣空间中还有一道模拟的、燃烧着暗金流火的剑痕虚影。
如何才能在七天内,将这种力量真正掌握,达到冷无锋要求的“悟透”?
丹药的药力在体内艰难地化开,如同涓滴细流滋润着干涸龟裂的河床。林小凡忍着剧痛,尝试着调动一丝混沌灵力。灵力甫一离开丹田,便在焦黑破损的经脉中激起剧烈的刺痛,如同在布满玻璃渣的管道中艰难穿行,速度慢得令人绝望。
“不行…这样下去,别说悟剑,连伤势都恢复不了…”林小凡眉头紧锁,心中焦灼。冷无锋的期限是绝对的,他耗不起。
就在这时,他目光扫过手心中那块暗金指环胚。那天然形成的完美闭环结构,那核心处一闪而逝的精纯庚金锋锐与焚灭火煞气息…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引煞入体…锻脉铸基?!”
这念头甫一出现,连他自己都惊出一身冷汗。万剑煞域边缘的罡风煞气何等凶戾?他之前只是引动一丝感悟,都需小心翼翼。直接引煞气入体冲刷经脉?无异于引火烧身,自寻死路!更遑论他此刻经脉如同布满裂纹的瓷器,稍有不慎就是彻底崩碎的下场!
但…木匣!那神秘的九幽镇狱匣,拥有解析、炼化、平衡异种能量的恐怖能力!它连老槐树妖魂的阴邪之力都能强行吞噬熔炼,是否也能…控制引导一丝精纯的煞气?
还有这枚奇异的指环胚!它核心那天然闭环,能完美约束庚金锋芒与焚灭火煞这两种冲突的力量。若以其为媒介,是否能将引入体内的狂暴煞气,也约束、转化、甚至…化为己用?
风险巨大!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然而,时间…他没有时间了!
“妈的…赌了!”林小凡眼中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狠戾。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野路子,不就是走别人不敢走的路吗?
他立刻行动起来。先将煤球小心地移到石屋最角落,用几块碎石垒起一个小小的防护圈,又激发净化之砖的守护光晕,形成一个微弱但坚韧的护罩将小家伙笼罩其中。煤球传递来担忧的意念,林小凡用眼神安抚了一下。
接着,他盘膝坐回原地,将那枚暗金指环胚紧紧握在左手掌心。意念沉入怀中木匣,沟通那道混沌微光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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