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长孙冲拉着杜荷匆匆离去,杜荷临走时还回头瞪了陈睿一眼,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看着他们走远,柳荫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刘磊和刘淼跳着拍手:“陈大哥厉害!陈大哥厉害!”
蓉娘和妍娘、柔娘都松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阳光落在她们脸上,像开了三朵最明媚的花。
李承乾拍着陈睿的肩,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知道你行!刚才那首风筝诗,比长孙表哥的《曲江春望》还要有味道!尤其那句‘心随云影过蓬瀛’,听着就痛快!”
蓉娘看向陈睿的眼神里,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轻声道:“九哥哥,你真厉害。”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赧。
陈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笑着转移话题:“风大了,正好放风筝,咱们再放会儿吧?”
“好!”李承乾立刻响应,拉着柔娘就去摆弄那只彩蝶风筝,“柔娘妹妹,咱们再试试,争取让它飞得最高!”
蓉娘也拿起一只粉色的桃花风筝,递到陈睿面前:“九哥哥,这个给你。”那风筝是她亲手糊的,绢面上绣着几朵粉嫩的桃花,针脚细密,看着就暖心。
陈睿接过风筝,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
蓉娘的脸颊瞬间红了,转身快步走到柳荫深处,假装整理风筝线,耳根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陈睿他举起风筝,迎着风跑了几步,那只桃花风筝便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像一片粉色的云,追着李承乾的彩蝶风筝,向着更高的天空飞去。
刘磊和刘淼的小鱼风筝也飞起来了,银灰色和青黑色的身影在天上窜来窜去,像在玩捉迷藏。
妍娘的燕子风筝最是灵动,翅尖一振,就蹿出老远,引得众人阵阵欢呼。
放了半晌风筝,日头渐渐偏西,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柔的橘红。
吐蕃使团演出也没啥好看的,大家兴趣缺缺。
蓉娘指着远处的戏台:“那边在演新曲子,好像是《秦王破阵乐》,咱们去看看吧?”
一行人往戏台走去,刚到台下,就听见一阵雄浑的鼓点响起,紧接着是金戈铁马般的乐声,听得人热血沸腾。
戏台上,演员们穿着铠甲,手持长枪,正演着一场激战,刀光剑影,呐喊震天,正是当年秦王李世民平定刘武周的场景。
“这是《秦王破阵乐》!”李承乾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兴奋,小拳头紧紧攥着,“是父皇平定刘武周时的故事!你看那个穿黄金甲的将军,多威武!”
乐声越来越激昂,演员们的动作也越发刚劲,仿佛真的置身千军万马之中。
李承乾看得聚精会神,小脸上满是崇拜:“父皇当年打仗,一定很辛苦吧?”
他转头看向陈睿,眼神里带着点认真,“陈大哥,你说大唐能有今日,是不是很不容易?”
陈睿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微动。
这少年太子,虽生长在太平盛世,却能从这曲乐里读出创业的艰难,实属难得。
他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郑重:“是啊,殿下。当年陛下南征北战,多少次身陷险境,身边的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这万里江山。就像这《秦王破阵乐》里唱的,‘铁骑铮铮踏九州,旌旗猎猎卷残秋’,每一句都藏着无数先辈的血汗。”
他指着戏台上那个身披黄金甲的身影,继续说道:“您看陛下当年,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从未退缩过。被刘武周的大军围困时,城中粮草断绝,连战马都快吃完了,可陛下依旧身先士卒,每日亲自登城巡视,鼓舞士气。后来亲率精锐奔袭虎牢关,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将士们连眼皮都没合过,才最终打败所有敌人,一举定了天下。”
李承乾听得眼睛都不眨,小脸上满是向往与敬佩:“父皇真厉害……”他忽然低下头,小声道,“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本事,既不会打仗,也不像陈大哥你这般有巧思,将来怎么才能像父皇一样,守住这大唐的江山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静了些。蓉娘和妍娘、柔娘都停下了说笑,看着太子殿下,眼神里带着些担忧。
刘磊和刘淼似懂非懂,却也知道太子哥哥好像不开心了,乖乖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陈睿看着李承乾低垂的眉眼,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这孩子虽贵为太子,却也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他蹲下身,与李承乾平视,语气温和:“殿下说笑了。您今年才十二岁,正是读书学本事的时候,何必急着给自己下定论?再说,守江山未必只有打仗条路。”
他指着戏台上正在搬演的战后场景——百姓们箪食壶浆,迎接凯旋的大军,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您看,百姓们盼的是什么?不过是吃饱穿暖,安居乐业。陛下当年打仗,是为了结束战乱;如今励精图治,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殿下只要记住这份初心,将来用心治理国家,让百姓们继续过这样的太平日子,就是守住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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