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村的村民也跟着高兴,秦老汉拉着刘老汉的手笑道:“这下好了,往后咱们两村就都是‘水浇地’了,秋收时定要比一比,看谁的粟米麦子长得好!”
刘老汉咧着嘴笑:“比就比!不过得请郎君当个见证!”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河湾的水汽里,仿佛都飘着麦香。
到了午饭时分,刘老汉非要拉着众人去他家吃饭,说是家里的老婆子蒸了馒头,还杀了只下蛋的老母鸡。陈睿拗不过他,便带着张正堂等人跟着去了。
农家的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菜:一大盆炖鸡汤,油花浮在表面,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还有些凉拌的野菜,清爽解腻。
刘家老婆子端上一摞白胖的馒头,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笑着说:“郎君别嫌弃,乡下人家没什么好东西。”
“婶子太客气了,这比酒楼的菜还香。”陈睿拿起个馒头,掰了一半递给身边的蓉娘,“快尝尝。”
张正堂早就饿了,抓起个馒头就着鸡汤吃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小九,我得给你算笔账。”
他放下馒头,从怀里掏出个小账本,“这水车的木料花了十五贯,竹子、藤条三贯,工匠工钱二十贯,还有些零碎的铁器、麻绳,总共四十三贯出头。”
陈睿喝了口鸡汤,点点头:“知道了,不算多。”
“还不算多?”张正堂瞪圆了眼,“寻常农户一年的嚼用也就两贯钱,四十三贯够二十户人家过一年了!你这还只是座小的,往后要造大的,花费更厉害。”
陈睿笑了笑:“钱花了可以再挣,地里的粮食耽误了,可就补不回来了。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先垫上无妨。”
“你有多少积蓄?”张正堂追问,“皇上俸禄都还没发,封地的租子还没开始收,你那点家底经得住这么折腾?”
陈睿看向刘伯:“伯,咱们手里还有多少银钱?”
刘伯放下筷子,扳着手指头算:“上次陛下赏的黄金百两,一直没动,按市价能兑九百多贯。还有些散碎银子和铜钱,加起来约莫二十贯。”
张正堂大手一挥,“陈郎君要是缺钱,我这边随时能调。客栈和酒楼的收入,先给你支两百贯出来。”
陈睿有些动容:“行,伯父您那边能抽出来更好。”
“这有什么的。”张正堂满不在乎地说,“你为这两个村子费了多少心?我这点钱算什么?再说了,等水车造好了,地里收成多了,你这县子当得稳当,我跟着沾光的地方还多着呢!”
蓉娘在旁轻声红脸道:“我那里也有些积蓄,是以前攒下的,虽不多,也能凑个二三十贯。”
“不用,”陈睿笑着摆手,“伯父先支两百贯就行,应该够了。”他看向张正堂,“那就麻烦您了,先预支上半年的收益吧。”
张正堂立刻拍板:“没问题!下午回去我就去取来给你!”
解决了钱的事,陈睿心里踏实了不少,拿起个馒头慢慢吃着,开始盘算后续的规划:“太平村这边,河湾这座小水车先试运营几日,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然后在沣河下游再建一座大的,直径三丈,用三十二根竹筒,这样一左一右两座,差不多能浇完太平村的八百亩地。”
他用筷子在桌上画着简易地图:“草堂村地势高些,得在沣河上游建两座大的,轮盘要比太平村的更大,直径六丈,用四十根竹筒,再挖几条支渠,把水引到高处的田去。这样算下来,总共要再建三座大水车。”
李博在旁听得认真,忍不住问:“三座大水车,得多少花费?”
“小的四十三贯,大的大概七十贯一座。”陈睿算了算,“三座就是二百贯左右,杂七杂八的开销,两百贯应该够了。”
“两百贯……”李博咋舌,“陈县子真是大手笔!不过这钱花得值,等秋收时,这几个村子的收成至少能翻一倍,到时候税粮都能多收不少。”
秦老汉和刘老汉在旁听着,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秦老汉说:“县子爷放心,上工的汉子俺们都选好了,都是手脚勤快的,保证不偷懒!”
刘老汉也道:“毛竹俺们这就去砍,终南山里有的是,保管挑最粗最直的!”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听说了水车的事,也跑来想求陈睿帮忙。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老汉,手里拿着个破碗,愁眉苦脸地说:“陈县子,您看俺们村,跟太平村就隔了条河,咋就没划成您的封地呢?要是俺们也有水车,去年就不会饿肚子了……”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附和道,“俺们村的地比太平村还好,就是缺水,要是能有水车,保证年年丰收!”
秦老汉见状,连忙护在陈身前:“你们别胡闹!陈县子的封地就这么大,哪能顾得过来所有村子?再说了,这水车是县子爷自己掏钱造的,又不是朝廷拨款,哪有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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