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省的热闹劲,怀德坊的陈府也沾了光。
不仅几个皇子公主天天跑他这儿软磨硬泡,每日还有相熟的官员或家仆上门,或送些时鲜果蔬,或递上帖子,拐弯抹角地打听琉璃器物的消息。
陈睿索性把课业全部布置了,跑去封地看工程进度。又让惠婶在门房放了块木牌,写上“预订事宜请移步内侍省”,才算稍稍清净些。
早上骑马去封地,傍晚骑马回家里,多日下来骑术倒是越来越好了。
不说日行几百里,跑个一百里地没问题。
让刘伯去把马安顿好,进了院子准备洗澡换身衣裳,眼睛就看到院里的一片白色,如雪一般挂在枝丫上。
陈睿这才发现,棉花该收了。
“刘伯!咱们明日不去封地了,把这棉花收了,不然下了雨不好晾干!”
“好嘞!我这去准备竹筐!”刘伯出门就去西市那边买竹筐去了。
“刘伯您等会儿,我画个图,拿去张家木工坊找王木匠,把这几个木头零部件做出来。”说完就回屋用炭笔画了图,交给刘伯。
刘伯接了图就出去了。
陈睿则洗了个澡,又批改检查了刘淼刘磊他们的作业。
刘磊刘淼和两个程家小子几个月时间加减法和简单的乘除法问题都学得差不多了。
三个皇子和李丽质蓉娘的进度要快一些。
李泰最厉害,都缠着用二元一次方程解鸡兔同笼问题了,这小子学习天赋确实厉害。
等有时间,把小学的数学知识整理一下,让李泰太子和李泰当小先生都行了。
现在各种事情一大堆,陈睿理了理现在需要关注的事情。
一是煤钢共同体的事情。自己要进行技术指导。
二是技工学校的事情,自己要参与授课。
三是皇家玻璃工坊的事情,自己也要进行技术指导。
目前看来,不适合开更多的项目了。等把这些忙完,也该休息一阵子了。
来大唐大半年,都没有给自己点时间好好放松放松。
还有自己都成子爵了,身边连个小厮丫鬟都没有。
刘磊还没培养好,还得教两年。
身边做事的人手确实不够,但是随便找几个人在身边也不不对。
先就这样吧。
明天先把棉花收了,技工学校也快开学了。
第二天半上午,等到李承乾等人来了进了小院,陈睿开口喊道,“三位殿下!处默、处亮!刘磊、刘淼!蓉娘!都来这边,有好玩的!”
喊声刚落,李承乾手里还捏着本《论语》,书页折着角;李泰捧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程处默和程处亮走路带风;刘磊、刘淼蹦蹦跳跳地冲在最前;张蓉娘走在最后。
“睿哥哥,啥好玩的?”刘淼扑到陈睿跟前,仰着小脸直瞅,眼睛忽然被棉花地勾住,“哇!这白花花的像雪团!”
陈睿笑着指了指枝头的棉桃,“今儿咱们比赛摘棉花,谁摘得多,咱奖励他点一道菜。”
“真的?”孩子们顿时来了劲。刘磊、刘淼已经撸起袖子往田埂冲,程处默仗着个子高,伸手就去够最高处的棉桃,却被棉枝上的小刺扎了手,“哎哟”一声甩着胳膊,引得众人笑起来。
“摘的时候轻点,别把棉枝折断了。”惠婶跟在后面,手里也拎了个小竹篮,她教孩子们捏着棉桃底部轻轻一托,整团棉絮就“噗”地滑出来,“你看,这样不伤棉絮。”
李承乾放下书,也学着摘了一朵,棉絮从指缝漏出来,像碎雪似的。“这棉花真软,比宫里的蚕丝还软。”他把棉絮放在鼻尖闻了闻,带着点阳光晒过的草木香。李泰则专挑那些炸开得最饱满的棉桃,摘下来就往篮子里塞,嘴里还数着:“一、二、三……我肯定摘最多!”
刘伯在田埂边摆了几个竹筐当“仓库”,谁的篮子满了就倒进去。
蓉娘也没闲着,专捡那些半开的棉桃,用指甲轻轻撬开桃壳,像给雏鸟剥蛋壳似的,把里头裹得紧紧的棉絮完整取出来。
孩子们的欢笑声洒满了小院。
刘磊、刘淼比赛谁摘的棉絮更完整,程处默兄弟俩比谁够得着更高的枝头,李承乾和李恪则慢悠悠地摘着,偶尔讨论两句棉枝的生长方向。
张蓉娘最细心,摘下来的棉絮都码得整整齐齐,像叠好的云朵。
陈睿走在中间,时不时帮这个扶扶篮子,帮那个摘摘高处的棉桃,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
日头爬到头顶时,棉花地已经空了大半,竹筐里堆起了白花花的小山。
陈睿把棉花倒进秤上,秤杆“吱呀”一声翘起来,秤砣来回晃了晃。“好家伙,这几筐一起一百一十斤!”惠婶凑过来看,眼里的笑像揉进了阳光,“这东西看着轻,堆在一起真压秤。”
“一百斤能做多少衣裳啊?”刘淼扒着秤盘边,踮着脚尖看,棉絮沾了他一袖子,像落了片小雪花。
“能做好多件呢。”陈睿笑着把棉花捆成两捆,“不过得先把棉籽剥出来,才能弹棉絮。这活儿得大伙儿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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