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骁珩再次闷哼一声，但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痛苦，只有狂喜！
虞怀瑾收回手，激动地站起身，在原地小小地踱了两步，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澎湃。她转回身，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无比真切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瞬间驱散了房间内积攒多年的阴霾。
“太好了！王爷！这真是……太好了！”她语无伦次，眼眶甚至有些湿润，“有知觉是好事！说明受损的神经在恢复！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墨骁珩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喜悦，看着她为自己一点点微小的进步而欢欣鼓舞，那颗冰封了太久的心，仿佛也被这炽热的情绪烫了一下，剧烈地收缩着。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一点微不足道的疼痛，竟能让他感到如此……幸福。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曾经驰骋沙场、如今却枯瘦无力的腿，心中百感交集。希望，如同石缝中艰难钻出的嫩芽，虽然微弱，却真实地存在着。
“此事……”他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厉害，“暂且不要声张。”
虞怀瑾立刻明白了他的顾虑。如今王府看似风光，实则暗流涌动，若他腿疾有望康复的消息传出去，只怕会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更疯狂的打压。
“我明白。”她郑重地点点头，“除了您我，还有刚才的亲随，绝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那亲随是墨骁珩绝对的心腹，忠诚无需置疑。
接下来的按摩，气氛全然不同了。虞怀瑾更加用心，每一次按压都带着虔诚的期盼。而墨骁珩，虽然依旧沉默，但眼神不再空洞，他紧盯着自己的腿，似乎在努力捕捉那稍纵即逝的感觉。
当虞怀瑾结束所有程序，准备离开时，墨骁珩忽然叫住了她。
“你……”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刚才被自己撞到的肩膀上，语气有些生硬，“……没事吧？”
虞怀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个别扭的男人啊，连关心都这么隐晦。
她笑了笑，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无妨。王爷，这才是开始，后续可能会更辛苦，也会有反复，但我们既然看到了希望，就绝不能放弃。”
墨骁珩看着她，没有回答，但那紧抿的唇角，却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
希望。
这个词，对于曾经的墨骁珩来说，是多么奢侈而讽刺。
可如今，它却像一颗种子，在他荒芜的心田里，悄然扎下了根。
而带来这颗种子的人，正站在他面前，笑容温暖，眼神坚定。
他忽然觉得，或许……他真的可以，再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