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府与林家定亲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每个角落。
茶楼酒肆里,说什么的都有。
“听说了吗?墨大状元真要娶那个穷祭酒的侄女了!”
“啧啧,真是想不开啊!那么多高门贵女不要,偏选个清汤寡水的。”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叫…哦对,志同道合!”
“等着瞧吧,那林家丫头进了王府,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飘进了战王府。
已嫁作人妇、今日特意回府帮忙的墨玉琳气得叉腰,在虞怀瑾面前直跺脚:“嫂子!你听听外面都说的什么混账话!咱们辰儿明明是好眼光,挑了个宝,倒被他们说成是捡了芝麻!”
虞怀瑾正在核对聘礼单子,闻言头也没抬,只淡淡一笑:“玉琳,嘴长在别人身上,由他们说去。日子是咱们自己过的,舒心与否,自己知道。” 她说着抬眼看了看墨玉琳,打趣道:“如今你也是沈家妇了,怎的还这般沉不住气?在婆家也这样?”
墨玉琳脸一红,嗔道:“嫂子!我这不是在家里嘛!在沈家我可端庄了!我们爷都夸我进步大呢!” 她口中的“我们爷”自然是指她的夫君沈煜,语气里带着新妇特有的甜蜜。
她接过虞怀瑾递来的聘礼单子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嫂子,这…这会不会太丰厚了?” 只见单子上田庄、铺面、金银首饰、古董摆件…林林总总,足足一百二十八抬!这规格,都快赶上尚公主了!
“丰厚?”虞怀瑾挑眉,“我战王府的长媳,值这个数。再说,咱们给的不仅是财物,是态度,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家看重这个媳妇,看重的不是门第,是她林薇儿这个人。”
墨骁珩大步从外面进来,正好听到这句,洪声道:“怀瑾说得对!就按这个办!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瞧瞧,我墨家娶媳,图的不是嫁妆,是人才!”
他走到虞怀瑾身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得意:“陛下今天还私下问我,是不是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才给辰儿找个清流亲家省嫁妆?被我一口怼回去了!我说我家王妃说了,咱家媳妇,聪明贤惠最重要!把陛下给乐的!”
虞怀瑾忍俊不禁:“王爷,您跟陛下也这么贫嘴。”
“实话实说嘛!”墨骁珩哈哈一笑,又看向妹妹,“玉琳今日回来得倒早,沈煜那小子没拦着你?”
墨玉琳笑道:“他敢!我说大侄子娶亲,我这做姑母的能不回来帮忙?他一早就送我回来了,说晚些他也过来讨杯喜酒喝!”
下聘那日,更是轰动全城。
一百二十八抬绑着红绸的聘礼,浩浩荡荡地从战王府出发,抬过了大半个京城。那箱子沉甸甸的,压得杠夫肩膀都弯了,一路吹吹打打,鞭炮齐鸣,引得万人空巷。
“哎哟我的娘诶,这聘礼…比上次尚书家嫁女的排场还大!”
“不是说林家穷吗?战王府这架势,像是生怕人家不收啊!”
“看到了吗?那是什么?一整箱的银元宝!还有那…那是地契吧?”
“啧啧,这林小姐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聘礼抬到林府门口,林祭酒带着林薇儿出来迎接,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红箱子,老学究也傻了眼,连连摆手:“这…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啊!”
负责送聘的官媒笑得见牙不见眼:“林老大人,您就安心收下吧!这可是战王和王妃千叮万嘱的,说务必让林小姐风风光光!这是王府对小姐的看重呢!”
林薇儿穿着一身崭新的水红色衣裙,站在叔父身后,看着这阵仗,脸颊绯红,心中却是暖流涌动。她悄悄抬眼,望了一眼远处街角,那里,墨云辰穿着一身常服,正静静地看着她,见她望来,对她微微颔首,目光温柔而坚定。
她知道,他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
林家终究是收下了这份沉甸甸的心意。消息传回战王府,上下都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紧锣密鼓地准备大婚。
王府里张灯结彩,红绸挂满了檐廊,喜字贴满了窗棂。下人们脚步匆匆,脸上却都带着喜气。
墨云锋拍着胸脯对墨云辰保证:“大哥!你放心!迎亲那日,弟弟我给你开路!保证顺顺利利把大嫂接回来!谁敢拦路,我第一个不答应!”
墨云柔则默默地将自己名下几个收益最好的铺子,悄悄添进了给未来嫂嫂的见面礼里。
墨玉琳更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忙里忙外,指挥着下人布置新房,检查宴席菜单,比她自己当初出嫁时还上心。她拉着虞怀瑾嘀咕:“嫂子,我看薇儿那孩子性子静,嫁过来怕是不适应咱们家这热闹。我这做姑母的,得把她当亲闺女疼,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虞怀瑾看着她这副有担当的长辈模样,心中慰帖。这个家,她是真的经营起来了,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护着彼此。
吉日转眼就到。
这一日,战王府宾客盈门,车水马龙,比之前宫宴还要热闹几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但凡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镇国公沈家更是全家早早到来,沈煜陪着墨玉琳忙前忙后,俨然已是自家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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