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日记铁证定乾坤,柳氏母女遭禁足
那一句“柳氏帕子,常年熏一种西域奇香,若沾染朱砂,日光之下,便会显出红色”,像是一把无形的重锤,将静思斋外这方小小的天地砸得粉碎。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柳玉容的哀求,苏巧儿的哭闹,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甚至连风吹过檐角的呜咽,都仿佛被这句来自亡者的判词冻结了。
时间凝固在苏哲颤抖的指尖上。
他缓缓蹲下身,视线却并未落在女儿高举的日记本上,而是死死地盯着柳玉容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他想从那张他看了二十年的脸上,找出一丝被冤枉的痕迹,一丝辩解的愤怒。
可是没有。
只有一片死寂的、被揭穿所有伪装后的空白与崩塌。
柳玉容的嘴唇翕动着,像是离了水的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引以为傲的镇定,她赖以为生的心计,在沈兰芝那一行娟秀的字迹面前,被摧枯拉朽般地击溃。她怎么也想不通,一句多年前的闲聊,一句她自己都快要忘却的、关于香料与朱砂的细枝末节,如何就成了今日套在她脖子上的绞索。
是了,那本日记。
她一直知道沈兰芝有写日记的习惯,当年沈兰芝死后,她明里暗里找过无数次,却始终寻不到。她以为那本日记早已随着沈兰芝的棺椁化为了尘土,却不想,它一直都在,就在苏浅月的手中,像一柄等待了十数年的利剑,只为今日的出鞘。
“老爷……”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点破碎的音节,那声音听起来如此陌生,充满了绝望的哀求,“不是的……是她……是苏浅月她陷害我……”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
苏哲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落在了那本日记上。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册子,封面是淡青色的软缎,边角已经磨损,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他记得这本册子,是有一年兰芝生辰,他特意寻来的澄心堂纸,亲手为她装订的。他说,希望她能记下一些开心的事。
可现在,这本册子里记下的,却是要将他整个世界都颠覆的、最恶毒的真相。
他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那微凉的缎面时,竟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苏浅月稳稳地将日记递到他手中。
苏哲的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字迹是熟悉的,娟秀之中带着一丝风骨,一如那个人。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里,扎进他的心里。
“柳氏帕子……若沾染朱砂……便会显出红色……”
他一遍遍地看,仿佛想把那行字看穿,看出一个洞来。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那碗水上。
那半碗清水,此刻已是全然的浅红,像是一碗兑了水的血。阳光下,那红色显得格外妖冶,也格外刺目。
证据。
物证,人证,甚至还有亡妻的“亲笔作证”。
一个完美的闭环。
苏浅-月跪在地上,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的反应,看着他脸上的不悦、不耐、震惊,最后,一点点地,碎裂成无法掩饰的巨大悲恸。
她知道,她赢了。
脑海里,那冰冷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公允。
【叮!成功自证清白,反击柳氏母女,委屈币+600!】
【叮!苏哲信任度+200,获得相府部分管家权!】
委屈币的数字在跳动,可苏浅月的心却一片冰冷。她看着父亲那瞬间苍老下去的侧脸,没有半分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
若非她重生归来,若非她有系统相助,那碗药,是不是就真的喂进了瑾儿的嘴里?母亲的冤屈,是不是就真的要永沉地下,再无昭雪之日?
苏巧儿看着眼前这诡异的场面,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恐惧。她不懂什么朱砂显色,也不懂日记里写了什么,她只看到父亲的脸色变得极其可怕,而一向无所不能的母亲,此刻却像个泥塑木偶一样,瘫软在地。
“爹……”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还想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闭嘴!”
苏哲猛地抬头,一声暴喝。
那声音里蕴含的怒火与杀意,让整个庭院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冰点。苏巧儿被吓得一个哆嗦,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苏哲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将柳玉容母女完全笼罩。
他没有再看那碗水,也没有再看那本日记。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玉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来人。”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管家苏安一个激灵,连忙躬身上前:“相爷。”
“将夫人带下去。”
苏哲的用词,是“夫人”,而不是“玉容”。一词之差,天壤之别。
苏安的心重重一沉,知道这件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他不敢多问,立刻挥了挥手,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柳玉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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