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按捺不住,像只轻盈的燕子般,穿过忙碌的人群,跑到刚刚下马的宋兴华面前,因为跑得急,微微喘着气,胸脯起伏,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宋旅长!宋旅长!”程欣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俏生生地立正敬了个礼,虽然动作还带着点知识分子的生涩,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您…您这次又打了大胜仗了!恭喜您!还有…还有那些印刷设备和耗材,我看到了!能不能…能不能分一部分给我们报社?您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们太重要了!”
宋兴华看着眼前因为激动而脸颊绯红的姑娘,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盼,他不禁莞尔。他自然知道这些设备对宣传口的重要性,系统商城里虽然也能兑换,但来源解释起来麻烦,如今有现成的缴获,正好解了根据地的燃眉之急。
“程记者,别急。”宋兴华笑了笑,语气温和但坚定,“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这些物资和武器弹药不同,需要统一上交到师部,由师部根据全局需要进行分配。以咱们《新华日报》在八路军系统中的重要性,师部肯定会优先考虑你们的。你放心,少不了你们报社的那一份。”
听到宋兴华这么说,程欣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能立刻“截留”一部分,但也知道这是八路军的纪律和规矩,宋兴华作为高级指挥员,必须遵守。而且他话语里的肯定,让她吃了颗定心丸。她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发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宋旅长!那我可就等着师部的好消息啦!您下次……下次有行动,能不能考虑带上我?我保证不添乱!”
看着她那充满希冀的眼神,宋兴华心中一动,但想到战斗的危险性,还是硬起心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拒绝道:“打仗不是儿戏,子弹可不长眼睛。程记者你这支笔杆子,在后方同样能发挥巨大作用。记录英雄事迹,揭露日寇暴行,鼓舞军民士气,这可是重要的战线。” 他顿了顿,补充道,“等局势稳定些,或许有机会。”
程欣知道这是托词,但也不好再纠缠,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更坚决地争取。她望着宋兴华转身去忙碌的高大背影,轻轻哼了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固执!……不过,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有对新闻的渴望,有对英雄的仰慕,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
安抚好程欣,宋兴华立刻投入到繁重的战后工作中。他首先命人对两次战斗(夜袭太谷和野外伏击)的缴获进行详细清点。结果令人振奋:
三八式步枪累计6500余支,歪把子轻机枪120多挺,九二式重机枪40多挺,掷弹筒100多具,九二式步兵炮12门,37mm九四式速射炮8门,驮马、挽马1100多匹(其中300多匹死马已被战士们及时处理,肉食补充了部队),卡车140多辆(其中30多辆已损坏),还有堆积如山的弹药、粮食、被服等各类物资230多吨。这还仅仅是战场明面上的缴获,并未计算宋兴华通过系统商城兑换并趁乱“混入”缴获中的部分。
看着清单,宋兴华满意地点点头。这些装备足以武装好几个团,极大缓解了八路军装备匮乏的局面。他尤其看重那些卡车和骡马,对于提升部队机动性和后勤运输能力至关重要。
“刘川!刘川呢?”宋兴华高声喊道。
“到!旅长,我在这儿!”后勤保障营营长刘川急忙从一堆物资后面跑了出来,他脸上带着烟尘,但精神头十足。后勤保障营目前还是不满编状态,只有骨干力量,大量工作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宋兴华将一份清单递给刘川,神情严肃:“老刘,交给你个重要任务。你亲自带队,挑选可靠的人手,将这批物资安全运回牛家窑村旅部驻地。”他指着清单上特别标注的项目,“这20辆加装电台的通讯车、16门M1938式122毫米榴弹炮、600桶汽油、200箱罐头,还有刚才程记者盯上的那些印刷设备和耗材,是重中之重。务必完好无损地送到!到了旅部,配合政委和参谋长,将重炮、印刷设备等移交给师部来人,另外,300桶航空汽油直接送到桐峪航校,剩下的300桶普通汽油,一半给装甲营的冯瑞年留着,一半留在你们营。”
刘川接过清单,仔细看着,越看越是心惊,也越是激动。这些可都是宝贝啊!尤其是那16门122毫米重炮,他简直不敢想象列装之后旅直属榴弹炮营的威力。
“旅长放心!我刘川就是用命保,也保证把这些物资安安全全运回去!”刘川挺直腰板,大声保证。
宋兴华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命金贵着呢,咱们旅的后勤大管家,可不能轻易说拼命。不仅要运回去,你这次回去,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从旅部留守的新兵里,优先给你补充人手,把后勤保障营的编制给我填满了!特别是汽车驾驶员,要抓紧培养。我给你特权,采取人歇车不歇的模式,轮班倒,白天黑夜地练!务必在7到10天内,让新兵掌握基本的驾驶技术!未来的仗,打得就是机动和后勤,你肩膀上的担子不轻啊!”
听到自己的营终于可以满编,并且被委以如此重任,刘川激动得脸都红了,他啪地一个立正,声音洪亮:“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把后勤保障营带成咱们旅最可靠的血管脉络!”
宋兴华满意地点点头,又唤来独立二团警卫连,命令他们全程护卫车队,同时将击毙的日军第108联队和第117联队联队长的身份证明文件(如军刀、印章、证件等)一并带上,作为战果凭证送往旅部。
刘川带着车队浩浩荡荡出发后,宋兴华立刻来到临时架设的师部电台前。
“给129师师部发报!”宋兴华口述电文,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豪迈,“职部宋兴华叩禀师首长:我一夜两战,先克太谷,再于野外设伏,经激烈战斗,已全歼日军108师团之108联队、117联队。此役,毙伤日军无算,生擒日寇三千余人,缴获武器弹药、军械物资堆积如山。敌两联队长均毙于我炮火之下,其身份证明文件已专人送往旅部。另,此次缴获中有极为先进贵重之通讯设备若干,其操作使用恐需专门人才,恳请师部提前召集相关通讯专家,以便接收后尽快研究掌握。详情容后细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