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一人。
一剑。
面对着如黑色钢铁洪流般蔓延至地平线尽头的二十万大军。
没有浩瀚的法力波动。
没有绚烂的神通光影。
帝辛甚至没有奔跑,只是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那足以让任何神魔都望而却步的军阵,走了过去。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天地的脉搏之上,踏在了每一个士卒的心跳之上。
孤绝。
霸道。
宛如一尊自太古神话中走出的魔神,降临凡尘,欲以凡人之躯,行那逆天之举。
“杀!!!”
“结阵!放箭!”
南伯侯鄂崇禹的亲卫将领最先反应过来,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试图用声音来掩盖自己心中不断滋生的恐惧。
嗡嗡嗡——
箭雨如蝗,遮天蔽日,每一支箭矢都裹挟着军中煞气,足以洞穿金铁。
然而,这些足以撕碎重甲骑兵的箭雨,在靠近帝辛周身三尺范围时,便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纷纷凝滞在半空,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帝辛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他抬起了眼。
那双金黑色的魔瞳,扫过了前方黑压压的军阵。
没有杀意。
没有愤怒。
有的,只是一种极致的漠然,如同神只俯瞰着尘埃。
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叛军士卒,无论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还是初上战场的锐卒,都在这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源自灵魂本源的恐惧,轰然炸开!
那不是对强敌的畏惧。
而是一种……生命层次被彻底碾压的,来自下位者对至高主宰的,绝对臣服!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这一刻变得重若千斤。
他们挺直的脊梁,仿佛被一座无形的神山压垮。
“噗通!”
“噗通!噗通!”
冲在最前排的数千士卒,双腿一软,竟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手中的刀枪剑戟散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他们浑身颤抖,面色惨白,连头都不敢抬起,只能将额头死死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仿佛在朝拜他们的神!
这一跪,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恐慌与臣服的情绪,如瘟疫般疯狂蔓延!
成片成片的士卒,丢盔弃甲,跪伏于地。
帝辛走入了军阵。
他并未出剑。
他只是走着。
凡他所过之处,叛军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跪满一地。
那场景,不像是冲阵,更像是一场盛大而诡异的……巡视。
“不!不准跪!”
“给我起来!他是敌人!杀了他!”
南伯侯鄂崇禹看得目眦欲裂,他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只能疯狂地咆哮着,试图挽回即将崩溃的军心。
然而,他的声音在那种源自血脉的绝对压制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帝辛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了手中的人皇魔剑。
剑锋斜指苍天,漆黑的剑身之上,没有反射出任何光芒,反而像是在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
“人皇剑诀,第一式。”
他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斩——魂!”
一剑,挥出。
没有剑气,没有剑光。
只有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的,由无尽人道气运凝聚而成的皇道法则,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嗡——!!!
整个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尚在犹豫、挣扎的叛军士卒,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那是他们的战意。
是他们身为军人的魂。
是他们效忠于南伯侯鄂崇禹的那一丝“忠诚”!
在人皇的绝对权威面前,一切伪逆的意志,尽皆斩灭!
哗啦啦——
剩下的十几万大军,再无半分抵抗之心,兵器落地的声音连成一片,尽数跪倒!
二十万大军,尽俯首!
“不……不可能……”
鄂崇禹面如死灰,浑身冰冷,他看着那道被无数跪伏士卒簇拥着的孤高身影,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被碾碎。
这不是凡人!
这是神魔!
“亲卫营!结‘覆地阵’!给我杀了他!!”
他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嘶吼。
数百名他最精锐的亲卫,亦是他最后的底牌,强忍着灵魂的战栗,结成战阵,催动着合击之术,化作一道土黄色的洪流,朝着帝辛冲杀而去。
帝辛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只是反手,随意地,向后挥出了一剑。
嗤啦!
那道由数百精锐结阵而成的土黄色洪流,在那漆黑的剑锋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薄纸,被轻而易举地从中一分为二。
阵势,瞬间破碎!
数百亲卫如遭雷击,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瞬间便被淹没在自己人的军阵之中,生死不知。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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