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那个卑微乞求的圣人，心中五味杂陈。
震撼？同情？还是鄙夷？
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从今天起，圣人不死不灭的神话，被彻底打破了。
圣人，也会死。
圣人，也会绝望。
圣人，也会为了复仇，抛弃一切尊严，像一条狗一样，去乞求曾经的敌人！
帝辛依旧沉默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没有因为一个圣人的卑躬屈膝而感到得意，也没有因为他的悲惨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只是在看。
像一个最精明的商人，在冷酷地评估着一件商品，最后的剩余价值。
一个熟悉混沌战场，能精准定位道果的“人肉雷达”。
一个能在关键时刻，燃烧自己，挡下致命一击的“一次性盾牌”。
值。
太值了。
许久之后，在准提那几乎要彻底绝望的目光中，帝辛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以。”
他吐出两个字。
“上船。”
准提那死灰色的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病态的狂喜！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化作一道流光，冲上了人道天舟的甲板，跪伏在帝辛的脚下。
然而，帝辛冰冷的声音，紧随而至。
“但是，记住。”
帝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漠然。
“从现在起，你的命，是寡人的。”
“寡人让你什么时候死，你才能死。”
“寡人……没让你死之前，你就算是剩下一口气，也得给寡人吊着！”
这番话，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冰冷，还要残酷。
它彻底剥夺了准提作为“圣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将他定义成了一件……彻头彻尾的工具。
然而，准提听到这番话，非但没有愤怒，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凄惨至极的笑容。
他对着帝辛，重重地，叩首在地。
那曾经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头颅，此刻，卑微地，触碰着冰冷的甲板。
如同尘埃。
“遵……人皇法旨。”
轰隆隆隆——！！！！
就在准提臣服的瞬间，帝辛不再有丝毫犹豫！
“启航！”
一声令下，人道天舟那积蓄到极致的能量，轰然爆发！
舰首前方的空间，被一股无可匹敌的霸道力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黑色裂缝！
裂缝的另一头，是法则狂暴、能量肆虐、时空错乱的……混沌战场！
下一秒，这艘承载着人族无上野望，以及一位圣人复仇之火的战争堡垒，化作一道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黑光，瞬间冲入了那片代表着死亡与毁灭的未知之地！
嗡——！
天舟刚刚降临。
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景象。
三股同样毁天灭地，同样恐怖到极致，足以让大罗金仙瞬间形神俱灭的恐怖气息，已经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死死地，锁定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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