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古路。
这是一条隐藏在洪荒世界壁垒与无尽混沌夹缝中的,一条古老而隐秘的通道。
传闻,它是在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大道碎片冲击下,所形成的一条天然的时空甬道,其尽头,连接着那神秘莫测的紫霄宫。
人道天舟,在准提圣人自爆的恐怖冲击波推动下,一头扎进了这条古路,总算是暂时摆脱了元始天尊的追杀。
船舱内,气氛依旧压抑。
刚刚那圣人自爆,元始截杀的一幕,给所有人带来的冲击,都实在是太大了。
赵公明和三霄仙子,正在全力修复着天舟受损的阵法,公输班则带着天工府的匠人,紧急将那块“天柱之心”,融入天舟的中央龙骨。
有了这件盘古脊梁所化的神物,天舟的气息,开始被一种独特的“归墟”之力所笼罩,渐渐地,与周围的混沌,融为一体,变得难以察觉。
而妖师鲲鹏,则是一脸的后怕与庆幸,死死地盯着星图,不断校正着航向,生怕一不小心,就偏离了这条唯一的生路。
唯有帝辛,独自一人,盘坐在天舟的最深处,人皇殿的王座之上。
他的面前,悬浮着一枚不过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时空,却又真实存在的奇异碎片。
因果律碎片!
这便是他“送葬”了一位圣人之后,所得到的,意想不到的奖励。
帝辛没有急着去研究它的作用,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因果。
这是一个玄之又玄,连圣人都难以彻底掌控的,至高无上的法则。
它不像力量,不像速度,无法直接增加你的战斗力。
但它,却能决定你的命运,你的未来,你的一切。
善因,得善果。
恶因,得恶果。
这便是天道之下,最根本的运行逻辑之一。
而现在,自己竟然得到了,一片能够干涉这种逻辑的……碎片?
帝辛的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伸出手,将自己的一丝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了那枚碎片之中。
嗡——!
就在神念接触到碎片的一瞬间。
帝辛眼前的世界,变了!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不再是由物质,由能量构成。
而是由无数条,密密麻麻,有粗有细,有明有暗的,看不见的……丝线,所编织而成的一张巨大网络!
这些丝线,从每一个生灵,每一件物品身上延伸出来,互相纠缠,互相连接,构成了万事万物,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联系!
他看到了,从自己身上,延伸出了无数条璀璨的,如同黄金铸就的丝线,连接向了遥远的朝歌城,连接向了那里的亿万大商子民。那是人道气运的因果,是君与民之间,最牢固的纽带。
他看到了,几条同样粗壮,闪烁着亲近光芒的丝线,连接着身前的赵公明与三霄姐妹。那是同伴之间,战友之间,生死与共的因果。
他也看到了,一条漆黑如墨,充满了怨毒与仇恨,仿佛由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所凝聚而成的丝线,从自己身上延伸出去,跨越了无尽的混沌,死死地,连接着一个正在暴怒咆哮的身影——元始天尊!
那是不死不休的,仇恨的因果!
帝辛心头一震,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这种感觉,无比奇妙。
仿佛,他从一个棋盘上的棋子,一跃而起,成为了一个,能够俯瞰整个棋盘走向的……半个棋手。
他心念一动。
他的“视野”,落在了那个正在前方驾驶着天舟,忙碌不已的妖师鲲鹏身上。
他看到了,在鲲鹏的身上,同样延伸出了一条连接着自己的,充满了交易与利用意味的因果线。
但,在这条线之外,还有一条更加粗壮,更加隐秘,被鲲鹏用妖气层层包裹,生怕被任何人发现的暗红色丝线,连接向了遥远的,三十三重天外的……妖族圣地,娲皇宫!
而在那条暗红色丝线的尽头,帝辛还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条虽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的,带着一丝不甘与渴望的因果线,遥遥地,指向了这条混沌古路的终点……
紫霄宫!
原来如此!
帝辛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冷笑。
他瞬间,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鲲鹏这个老妖怪,果然没安好心!
他此行,投靠自己,献上混沌古路的地图,表面上是为了帮自己去紫霄宫签到,实则是……一石三鸟!
其一,是奉了女娲的命令!那条连接娲皇宫的因果线,清晰地说明了,他此行,有女娲在背后授意。女娲恐怕也想看看,自己这个“人皇异数”,到底能把天,捅出一个多大的窟窿。
其二,是为他自己!他想利用自己和人道天舟,去不周山废墟,取回那能让他重掌妖族大权的招妖幡碎片!
其三,也是他最根本,最深层的目的!他想借着自己前往紫霄宫的机会,了结他当年在紫霄宫中,被鸿钧夺走圣位,那份压抑了亿万年的……成圣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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