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资本”的提案会议,最终以一种微妙的方式结束了。苏七的方案赢得了项目组大多数成员的认可,但最终决策被悬置,需要“更高层面的评估”。苏七心知肚明,这“更高层面”指的就是苏墨。他没有现身会议室,但苏七能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或许通过监控,或许通过会议纪要,正审视着她的一言一行。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或失望,从容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并在离开时,“无意间”将一份加密的、包含更核心替代技术路径摘要的U盘,“遗落”在了项目负责人的助理那里。她相信,这份“遗失”的礼物,很快就会送到该看到它的人手中。
提案后的几天,风平浪静。但苏七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林箬那边似乎暂时收敛了直接的行动,但调查的触角并未收回。而苏墨的沉默,更像是在权衡与观望。
是时候,再往前推进一步了。目标,是林箬频繁用于笼络人脉、交换信息的一个高端行业酒会——由某国际奢侈品集团主办,受邀者非富即贵,安保森严。这正是近距离观察林箬及其党羽,甚至可能获取关键信息的绝佳机会。
“D,我需要一个无懈可击的身份,进入‘星河之夜’酒会。”
“身份已准备:‘塞琳娜·苏’,新加坡‘星纬设计事务所’新锐总监,受邀参加亚太区新店概念设计比稿。背景资料、过往作品集、社交网络痕迹已全部部署完毕,深度验证可通过。”D的效率一如既往,“请于明晚七点,佩戴指定胸针于酒店大堂,会有‘助手’接应。”
酒会当晚,苏七——或者说塞琳娜·苏,穿着一身宝蓝色丝绒晚礼服,款式简约却剪裁极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卓绝。那枚D提供的、镶嵌着“蓝钻”的百合花造型胸针别在领口,在灯光下流转着不易察觉的微光。她持着精心伪造的请柬,神态自若地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灯的光芒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香槟的气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都戴着精心雕琢的社交面具。苏七端着一杯气泡水,看似悠闲地漫步,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很快便锁定了目标——林箬的得力助手,王经理。他正与一个秃顶发福、看起来是某建材供应商的男人在角落的立柱旁低声交谈,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与贪婪。
机会难得。苏七调整了一下呼吸,状似无意地向那个方向靠近,胸针上的微型摄像头对准了目标,耳朵里隐藏的接收器捕捉着空气中微弱的声波震动。
就在她即将进入有效收音范围时,一个带着浓重酒气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嘿,这位美丽的小姐,很面生啊?”对方是圈内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姓李,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眼神不怀好意地在苏七身上打转,“一个人?赏脸喝一杯?”他晃动着手里几乎满溢的威士忌酒杯,身体前倾,带着逼迫感。
苏七后退半步,压下心中的厌恶,维持着塞琳娜应有的礼貌与疏离:“抱歉,李先生,我在等人。”
“等人?等谁啊?”李公子得寸进尺地又逼近一步,酒气几乎喷到她的脸上,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引来附近一些人的侧目,“这会场里,还有谁比我更值得等?来来来,别害羞,跟哥哥喝一杯,保证让你不虚此行。”他的手竟试图去揽苏七的腰。
苏七眼神一冷,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正准备用D教她的、能让人瞬间剧痛却不留痕迹的手法给这个登徒子一个教训时,一个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是我请的客人。”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李公子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猥琐笑容瞬间冻结,转为一种混杂着惊愕、惶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向苏七身后,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苏七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她,带着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气息。她没有回头,但紧绷的神经却奇异地松弛了一丝。
韩执渊甚至没有看那个纨绔子弟一眼,仿佛对方只是空气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目光平淡地扫过苏七,然后对紧随其后的助理低声吩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人的耳中:“送李公子回去休息,他喝多了。”
“是,韩先生。”助理面无表情地上前,看似客气实则强硬地扶住了李公子的胳膊。
“韩、韩先生……我、我不知道是您的客人……对不起,对不起!”李公子瞬间酒醒了大半,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甚至渗出了冷汗,语无伦次地道歉,几乎是瘫软着被助理“请”离了现场。
周围那些或好奇或看热闹的目光,也瞬间收敛,纷纷敬畏地移开,不敢再多看这边一眼。
危机解除得如此迅速而彻底。
韩执渊这才将目光完全落在苏七身上,那眼神深邃难辨,带着一丝探究,也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意味。他微微倾身,靠得近了些,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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