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火山之畔,烟尘渐息,只余清冽茶香久久不散。李茶怀抱着那只神骏非凡的五彩孔雀,指尖流淌着温和的茶道灵韵,混合着精纯的乙木之气,轻柔地梳理着它的羽毛,安抚他的心神,治疗他的伤势。孔雀舒适地眯起了眼,喉间发出细微的咕噜声,将脑袋往李茶怀里又埋了埋。
腰间躁动不安的散魂葫芦,此刻也安静下来,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红光,那是红云残灵压抑不住的恨意。
李茶静立火山口,衣袂随风飘荡,目光淡然地注视着西方天际两道歪歪扭扭,驾云远遁的身影,直至他们彻底消失在天际尽头。
“师尊,就这么放过他们?”墨染踏前一步,语气带着不甘与忧虑,“这二人心思诡诈,睚眦必报,此次吃了大亏,更被师尊您当面揭穿丑事,定然怀恨在心。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成祸患!”他深知西方二人的品性,结下如此深仇,日后云华洞天一脉恐怕难有宁日。
感受到墨染的愤懑,李茶腰间的散魂葫芦也轻轻震动了一下,传递出红云残灵深沉的怨念与赞同。
李茶收回目光,轻轻抚摸着怀中孔雀光滑温热的羽毛,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这叹息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了然,几分对前路未决的忧思。
“杀不得啊!”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为何杀不得?”墨染不解,“以师尊您的神通,方才若下死手,未必不能将他们留下!”
李茶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如渊:“非是实力不济,而是因果太大。接引、准提二人,身系西方气运,更与未来天道演变有着莫大关联。他们身上承载的,是西方教未来兴衰,乃至整个洪荒某一段‘定数’的因果线。若此刻将他们打杀,引发的反噬……足以让整个云华洞天,除我之外,所有生灵,无论修为高低,皆被这滔天因果碾为齑粉,真灵不存。”
他顿了顿,看向墨染和腰间的葫芦,语气沉重:“你们说,这还能杀吗?”
墨染闻言,巨大的眼瞳骤然收缩,浑身鳞片都仿佛炸了一下,连忙摇头,瓮声瓮气道:“杀不得!万万杀不得!”他虽忠心护主,不畏强敌,但也知轻重,若因一时之快连累整个洞天同门身死道消,那是它绝不愿看到的。散魂葫芦也沉寂下去,不再震动,只是那内敛的红光,显得更加深沉哀戚。
“何况,”李茶话锋一转,眼神若有若无地向上瞟了一眼,“上面……有人盯着呢。不会让他们在此身死道消。”天道之下,圣人之位早有定数,鸿钧道祖岂会坐视他选定的圣人还未成就果位便提前陨落?
墨染似懂非懂,顺着李茶的目光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天空,心中凛然,不再多言,只是低声地叹了口气。
安抚下座下弟子与故友残灵,李茶低下头,目光柔和地看向怀中的小孔雀。它羽毛绚丽,眼神纯净,带着初生生灵特有的懵懂与依赖。
“小家伙,你可有名字?”李茶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过。
五彩孔雀歪了歪头,灵动的眼眸眨了眨,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稚嫩的清鸣,又亲昵地用喙蹭了蹭李茶的手掌,传递出亲近与信任。
李茶微微一笑,指尖点在其额间一缕最绚丽的翎羽上:“你乃天地间第一只孔雀,秉承先天五行之气而生,羽翼华彩,宣示天地之美。不若,便叫你‘孔宣’,可好?”
“啾——!”孔雀闻言,眼中顿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发出一声充满欣喜的长鸣,双翅微微扇动,显然对这个名字极为满意。
“好,孔宣。”李茶含笑点头,“你既生于不死火山,得元凤、始凰遗泽,又逢我路过,便是一场缘分。你可愿拜我为师,入我茶道之门,修那清静自然、明心见性之法?”
孔宣立刻从李茶怀中跳出,落在地上,收敛起华美的尾羽,恭恭敬敬地匍匐下拜,行三跪九叩的拜师大礼。他虽初生,灵智却极高,方才李茶毫不犹豫的救了他,实力更是吊打西方二人,这样的师父不拜等什么呢?
“哈哈,好!起来吧!”李茶欣然受礼,袖袍一拂,一股柔和之力将孔宣托起,“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座下亲传弟子。你尚有五位师兄师姐在洞天中修行,日后自会相见。这位是墨染,乃我座下外门大弟子,你亦需称一声师兄。”
孔宣闻言,立刻转向墨染,再次恭敬地低头行礼,轻鸣一声。
墨染见孔宣谦逊知礼,天赋不凡,低吼一声,算是回应,看向孔宣的目光也温和了许多。
“南方界传道,历时五百载,如今已算功德圆满。”李茶环视四周,感受着这片土地传来的反馈,原以为还需传道几十年,不曾想打了一架竟让南方界的生灵认可了茶道。“我等在此修整一日。明日,便启程前往北方界,开启新的旅程。”
“是,师尊。”墨染沉稳应道。
孔宣显得十分兴奋,他刚刚出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听闻要去新的地方,更是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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