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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我,接生婆,掌中宫尺 > 第196章 我的刀,不剖肚子也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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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我的刀,不剖肚子也杀人

晨雾未散时,静养殿的檀香已被换作艾草味。

沈知微站在龙床前,指腹最后一次抚过共振头环内侧的软革——这是她昨夜亲手缝制的,针脚密得能数清,每一针都绕着“慎刑”二字打转。

“司主。”小满捧着铜制振动片过来,指尖还沾着炭灰,“李乐正说今日《醒钟》的变调,要比昨日快半拍。”

沈知微接过振动片,金属凉意透过指尖窜上脊椎。

她想起白芷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造路”二字时,掌心的温度还带着血沫的腥气。

此刻龙床上的人,睫毛正随着殿外的风轻颤,像片随时会坠的枯叶。

“戴。”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满殿医婢都绷直了背。

头环扣上皇帝额角的瞬间,沈知微的呼吸顿了半拍。

软革贴合着皮肤的弧度,振动片精准压在太阳穴上,那是她用《颅经图残卷》对照现代解剖图,在人骨上反复比量了七夜的位置。

帘外传来清越的管鸣,李元音的《醒钟》变调裹着晨雾钻进来,节奏像极了产房里新生儿第一声啼哭——尖锐,生猛,带着破茧的狠劲。

仪器指针开始爬升。

沈知微盯着案头的脑波图,笔在纸上游走如飞。

平缓的曲线先是颤了颤,接着突然扬起,像被狂风卷起的纸鸢。

龙床上的人喉间发出闷哼,沈知微的笔“咔”地折断——是自主呼吸的声音。

“陛下?”她俯下身,指尖悬在皇帝人中上方半寸。

皇帝猛然吸气,双眼骤然睁开!

殿内倒抽冷气的声音连成一片。

沈知微的瞳孔收缩,这是神经反射正常的迹象。

她按住他手腕,脉搏跳得像擂鼓:“陛下,您看见我了吗?”

那双浑浊了十六日的眼睛迟缓移动,先扫过她腰间的听诊器,又掠过案头的脑波图,最后停在她脸上。

皇帝嘴唇颤抖,喉结滚动,沈知微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仪器嗡鸣——

“......谢玄......无罪......朕......记得......”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哐当”一声,是哪个医婢的药碗摔碎了。

小满的笔杆断在指缝里,墨迹在《醒时簿》上晕开,正好落在“第十六日”那行。

沈知微望着皇帝眼里重新聚起的光,突然想起初入宫廷时,太医院院判说“帝王之躯岂容你这接生婆糟践”,想起刑场上那把割开肚皮的刀,想起白芷咽气前飘落在他眼上的《颅经图》残页。

“传膳。”她声音发哑,“要小米粥,温的。”

消息是跟着晨雾散的。

当沈知微在殿外指挥医婢更换新制的消毒铜盆时,朱漆角门被撞开的巨响惊得雪雀扑棱棱乱飞。

裴怀安的素色朝服沾着露水,发冠歪斜,像头被踩了尾巴的豹子:“沈知微!

你毁了’移魂大典‘,毁了千年礼制!“

沈知微直起腰,手里还攥着刚摘下的共振仪。

她望着裴怀安发红的眼尾——那是连夜抄写移魂祭文熬的,想起前日在礼部看见的黄绢诏书,上面用金粉写着“陛下魂魄离身,需以童男童女血祭引魂”。

“裴大人。”她举起共振仪,金属在晨阳里泛着冷光,“你说的移魂大典,是要把活人的命当香灰烧。

可现在——“她转身指向殿内,皇帝的咳嗽声清晰传来,”一个能说话、能认人、能记仇的皇帝,还需要换个壳子吗?“

裴怀安踉跄后退,撞在公示架上。

《醒时簿》哗啦啦翻页,最新一页的“自主语言恢复”几个字刺得他眯起眼:“你这是......以下犯上!”

“犯的是哪门子上?”

清冽声线从殿内传来。

谢玄披着玄色大氅踏阶而下,绣春刀的环佩在腰间轻响。

他经过裴怀安时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发间的玉簪——那是礼部专司祭祀的形制,“礼部管的是祭天拜祖,掌医司管的是活人喘气。

从今往后,各管各的。“

他解下腰间佩剑,“当啷”一声搁在沈知微脚边的案上。

沈知微抬头,见他眼底的暗涌比往日更烈:“从前是我护着你行医,今后是你教我治国。”

殿外的官员们倒吸冷气。

东厂提督的佩剑代表着生杀予夺,如今竟当众解下,这是把半壁权柄往掌医司推。

谢玄又摸出枚黑玉令牌,牌面刻着“诏狱”二字,系着的红绳还带着他体温:“东厂耳目,随你调遣。”

沈知微接过令牌时,指腹触到背面的刻痕——是她去年在诏狱救那撞墙死囚时,他偷偷让人刻的“慎刑”。

“司主!”小满抱着新制的轮值表跑来,发梢沾着墨点,“三醒制的排班好了,医婢们说要在手册里加‘消毒七步’......”

李元音抱着铜管跟在后面,发间还别着片未化的雪:“音疗科想试试用黄钟律对应运动神经,大吕律对应语言区......”

沈知微望着诊疗厅墙上新挂的两样东西:左边是前日被她烧了半卷的移魂诏书残片,焦黑边缘还沾着金粉;右边是擦得锃亮的脑波共振仪,金属外壳映着众人发亮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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