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比沈砚藏银子时的动静还让人心慌。苏晚卿扒着车窗往外瞅,见风沙卷着枯草打在车帘上,活像幽冥阁那群杀手藏在暗处的刀光。她摸出沈砚给的短剑,剑鞘上镶的宝石被她摩挲得发亮,倒比阿阮私藏的糖块还让人安心。
“别老扒着窗户,当心被冷箭射成筛子。” 沈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长剑,剑刃映出的光比他调侃人的眼神还亮,“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挡得住暗器还是打得过杀手?”
“总比你上次被我用发簪戳中胳膊强。” 苏晚卿把短剑横在膝头,学着沈砚的样子摆出防御姿态,却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大腿,“嘶 —— 这破剑跟苏云裳似的,净会添乱。”
沈砚低笑出声,放下长剑掀开车帘一角:“前面过了黑风口,就到安全地带了。萧景行说幽冥阁的人撤得蹊跷,保不齐在这儿设了埋伏。”
话音刚落,车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炸响。苏晚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砚拽着胳膊按到座位底下,紧接着车顶 “哐当” 一声,一支羽箭穿透木板,箭羽在她鼻尖前晃悠,尾端还系着块黑布,绣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倒比苏云裳画的兰花还丑。
“瞧瞧,说曹操曹操到。” 沈砚一把扯掉箭羽上的黑布,上面用朱砂画着个缺了小指的手,“看来是冲着咱们来的。”
车外传来萧景行的喊声:“世子爷!是幽冥阁的杂碎,约莫二十来号人!”
苏晚卿刚要爬出去,就被沈砚按住脑袋:“老实待着,别出去添乱。”
“谁添乱了?” 她挣开他的手,抓起短剑就往外冲,“我好歹学了半个月剑法,再不练练该忘光了!”
刚掀开车帘,就见三个黑衣人举着刀扑过来。苏晚卿想起沈砚教的招式,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情急之下把短剑往前一送,竟正好戳中为首那人的腰带,吓得对方手忙脚乱去解,倒比阿阮见了老鼠还狼狈。
“好家伙,这招‘饿狗抢食’用得挺地道。” 沈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一脚踹飞个杀手,长剑在阳光下划出冷光,“就是姿势难看了点。”
“要你管!” 苏晚卿趁那杀手解腰带的功夫,抬脚踹在他膝盖上。那人扑通跪倒,左手捂着膝盖,右手下意识地去扶地 —— 苏晚卿瞅得真切,他左手果然缺了小指,跟老商人说的一模一样。
“抓活的!” 她大喊着扑过去,想按住那人的肩膀,却被对方反手一掌拍在胳膊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手里的短剑都飞了出去,正好砸中另一个冲过来的杀手,把人打得晕头转向。
“笨死了。” 沈砚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旁边一带,长剑同时刺穿了那缺指杀手的手腕,“学剑时让你看招式,你偏盯着剑柄上的宝石,现在知道吃亏了?”
苏晚卿靠在他怀里喘粗气,见那杀手被萧景行用绳子捆成了粽子,忍不住踹了对方一脚:“说!你们阁主是谁?为什么要拦我们?”
杀手梗着脖子不说话,嘴里呜呜咽咽的。萧景行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别跟他废话,这厮嘴里藏着毒囊呢。”
苏晚卿这才注意到杀手嘴角的黑渍,吓得往沈砚身后缩了缩:“这群人跟苏云裳似的,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沈砚用剑挑开杀手的衣襟,露出里面绣着的柳叶纹:“看这标记,跟柳氏给幽冥阁传信时用的火漆一个样式。”
“柳氏?” 苏晚卿眼睛瞪得溜圆,“我那嫡母还有这本事?她平日里连算账都能算错,还敢勾结杀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 沈砚用剑鞘拍了拍杀手的脸,“你主子姓柳,对不对?”
杀手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萧景行在一旁补刀:“世子爷猜得没错,前几日截获的密信里,就有柳氏给‘柳阁主’的回信,说什么‘苏晚卿已动身往边关,可伺机而动’。”
苏晚卿听得一肚子火,抓起地上的短剑就想往杀手身上戳:“好啊,合着我那嫡母是盼着我死在路上!早知道当初就该把她送我的燕窝酥全塞她嘴里!”
“行了,别气坏了身子。” 沈砚夺下她手里的剑,“留着他还有用,回京都再审。”
萧景行指挥着手下清理战场,突然 “咦” 了一声,从个死去的杀手怀里摸出个令牌,上面刻着个 “柳” 字:“看来这群人真是柳氏的同党。”
苏晚卿突然想起什么,拽着沈砚的袖子:“我记得柳氏娘家有个远房弟弟,早年流落江湖,难道就是这幽冥阁阁主?”
“可能性不小。” 沈砚把剑收回鞘中,风卷着他的衣袍,倒比京都侯府的锦缎更显利落,“不过柳氏那点能耐,顶多算个传声筒,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鱼。”
正说着,那被捆住的杀手突然挣扎起来,嘴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苏晚卿踢了他一脚:“想求饶?晚了!等回京都,我非得让苏侍郎看看他娶的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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