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底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刚上好弦的机关盒上,阿阮攥着苏晚卿的袖子,指节都泛了白,嘴里还碎碎念:“小姐,我总觉得脚底下有东西在爬,不会是机关蛇吧?萧公子说岛上有扇贝,可没说有这玩意儿啊……”
苏晚卿刚想安慰,自己脚腕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半截露出沙面的青铜齿轮,齿缝里还卡着片海螺壳。“别怕,是机关的联动装置,” 她踢了踢齿轮,齿轮 “咔嗒” 转了半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你看,族长走这么稳,肯定早把机关路线摸熟了,咱们跟着他,总不至于掉进陷阱里喂扇贝。”
沈砚在旁边补了句:“掉进陷阱也不怕,萧景行还在船上等着当诱饵呢,正好让他换个口味,尝尝机关兽的饲料。”
这话刚落,前面的族长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指了指前方 —— 一座通体青铜的高塔正立在岛中央,塔身上刻满了海浪纹和星图,顶端嵌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哪怕是白天也泛着淡淡的蓝光。塔门口蹲着两头跟岸边一模一样的青铜兽,只是体型小了一圈,眼睛里的玛瑙红得更亮,像是随时要扑过来。
“那就是机关塔,定海神针就在里面。” 族长推了推拐杖,杖头的海浪纹突然亮起,门口的青铜兽 “咔嗒” 一声收起了爪子,“进去吧,不过别乱碰,当年你母亲就是因为乱摸机关,差点把塔给拆了。”
苏晚卿跟着他走进塔内,刚跨过门槛就被眼前的东西惊得张大了嘴 —— 哪里是什么能定海的神针,分明是根两人合抱粗的青铜柱,柱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刻度,还嵌着十几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最底下有个凹槽,形状竟跟她怀里的玉簪一模一样。柱子周围绕着一圈青铜锁链,链节上挂着小小的铜铃,风一吹就 “叮当作响”,倒像是谁家院子里的风铃。
“这就是…… 定海神针?” 苏晚卿凑过去摸了摸,青铜柱冰凉凉的,还带着点海水的咸味,“我还以为是能戳破天的大铁棍呢,这看着跟个大号的‘天气预报机’似的。”
族长哼了一声,用拐杖敲了敲柱子:“别小瞧它,这是蓬莱的镇岛之宝,能感应海上的气流变化,宝石变颜色就代表要变天 —— 红的是大风,蓝的是暴雨,要是全黑了,就是海啸要来了。当年你母亲偷走的,就是柱心的‘潮汐石’,也就是你手里那支玉簪的芯子。”
“我娘偷它干嘛?” 苏晚卿掏出玉簪,阳光下簪子的花纹跟柱子上的刻度正好对上,“她又不是渔民,要这‘天气预报机’的零件干嘛?”
“还能干嘛?防血月教呗。” 族长叹了口气,眼神飘向塔外,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二十年前血月教的人找上门,说要借定海神针用用,其实是想拿它当引子,启动什么禁术。你母亲当时刚到岛上没多久,知道这东西不能落进坏人手里,就趁夜打开机关室,把潮汐石嵌进了玉簪带走 —— 她怕我们拦着,还故意留了张纸条,说‘借走几日,用完就还’,结果一去就是二十年。”
沈砚突然伸手握住苏晚卿的手,指了指玉簪:“试试把它插进去,说不定能看看你母亲当年留下的东西。”
苏晚卿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族长,族长点了点头:“插吧,也该让这柱子醒醒了,这二十年没了潮汐石,它连台风预警都不准了,上个月还误报了一次,害得全岛居民白忙活一场,把扇贝都搬进了山洞。”
苏晚卿深吸一口气,将玉簪对准柱子底下的凹槽插了进去。刚一碰到槽底,就听见 “咔嗒” 一声脆响,青铜柱突然亮了起来,柱身上的宝石一颗接一颗地闪烁,像是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紧接着,整个塔开始震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露出底下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还传来 “呼呼” 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喘气。
阿阮吓得直接躲到了沈砚身后,只敢露出半只眼睛:“这、这是地震了吗?咱们要不要先跑回船上?萧公子还等着吃扇贝呢,别让他等成望夫石了!”
“跑什么?” 苏晚卿探头往通道里看,隐约能看到底下有金属反光,“这分明是机关启动了,说不定底下就是我娘当年藏东西的地方 —— 说不定还有宝藏呢!”
“你就知道宝藏。” 沈砚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先看看下面是什么再说,要是藏的是血月教的旧部,你那点想找宝藏的心思,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族长走到通道边,往下看了一眼,突然笑了:“不是旧部,是当年你母亲留下的机关基地。她临走前说过,要是有一天她的后人来寻,就把基地打开,里面有她留下的东西。”
苏晚卿眼睛一亮,刚想往下跳,就被沈砚拉住了:“别急,我先下去探探路,你跟在后面,阿阮殿后 —— 要是遇到机关,阿阮你就喊‘萧景行快送扇贝来’,说不定能把他引过来当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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