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缱绻,烛影低摇。
赵栖云伏在李明霄身前,指尖若有似无地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声音软糯似蜜:“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难道真要立锦绣郡主为后不成?”
李明霄餍足未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懒声道:“母后要朕娶,朕不得不娶。”
赵栖云眼波流转,轻轻一叹:“姑母终究是被那‘凤格’之说迷了心窍。陛下才是真龙天子,她的命再贵,又怎能贵得过您?”
她声音渐低,似是无意,“太后这般急着让赵栖凰入宫,莫非……是存了后宫干政的心思?”
李明霄眉头骤然一蹙,眼底掠过寒意,声音沉了下来:“朕即天命,岂容他人置喙?朕要娶谁,不娶谁,自有决断!”
赵栖云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随后请罪道:“是栖云多嘴了,栖云只是一心为陛下考量。”
“朕知你心。”说罢,李明霄翻身将她压入锦被之中。
不多时,大殿内再次响起女子的娇喘声。
次日早朝,新帝李明霄颁布了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
不是安抚朝臣,不是大赦天下。
而是一道改换皇后的诏书。
“永安侯府嫡女赵栖凰,性情骄纵,品行不端,不堪为国母。朕感念其妹赵栖云,温良淑德,柔嘉端静,特改封赵栖云为后,择日大婚。”
旨意一出,满朝哗然。
消息传到慈安宫,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气得当场摔了手中的茶盏。
她立刻命人将李明霄传来。
“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明霄穿着一身崭新的龙袍,神情倨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温顺恭谦的太子。
他淡淡地看着自己母后,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母后,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儿臣是太子,但如今,朕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宰!”
“朕的江山,靠的是朕自己,而不是一个女人的命格。”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那栖凰呢?你让她如何自处?她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的。”
其实,太后更想说的是,难道你当了皇帝,就不顾她这个母后的命格了吗?
李明霄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袖口,“母后若是觉得对她有愧,那便让她进宫吧。”
他抬起眼,嘴角噙着一抹凉薄至极的笑意。
“朕可以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封她一个答应。”
太后气急,可现在李明霄的翅膀硬了,她左右不了了。
没过几日,赵栖云被册封为皇后的旨意就下来了。
永安侯府贪墨一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不过是罚没了些许银两充入国库,便算揭过。
一时间,侯府内红绸高挂,锣鼓喧天,将前些日子的丧仪晦气尽数冲散,那喜庆劲儿,比当初预备太子大婚时还要热烈三分。
拜高踩低这个词,也在永安侯府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几日,赵栖凰的锦绣阁门可罗雀,连送饭的下人都敢迟来半个时辰。
相反,林氏母女所住的停云院,成了府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谄媚奉承者络绎不绝。
这日,林望舒扶着精心打扮过的老夫人,在园子里散步。
“母亲,云儿捎信回来,说再过几日,待宫中事宜安顿妥当,便要回府省亲。”林望舒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老夫人脸上笑开了花,“我永安侯府,先后出了两位皇后,这是何等荣光。”
林望舒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只是云儿如今回府,身份不同往日。她之前住的院子,是不是小了些?怕是委屈了皇后娘娘。”
老夫人脚步一顿,略一思忖。
“皇后为大,自然不能委屈。”
“府里最大的院子,是琼华院。只是许久未曾住人,有些败落了。”
她挥了挥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修缮一番,给皇后省亲用。”
林望舒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母亲,万万不可。”
“您也知道,府里刚被罚了一大笔银子,如今正是银钱紧缺的时候,哪能再大兴土木?依儿媳看,不必那么麻烦。”
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瞥向锦绣阁的方向。
“锦绣阁就不错,敞亮气派,景致也好。云儿小时候,最喜欢那院里的一池荷花了。”
老夫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锦绣阁,毕竟是赵栖凰的住处。
但这份犹豫,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一个被废弃的棋子,哪里比得上一位前途无量的皇后?
“也好。”
老夫人摆了摆手,语气淡漠。
“一切,以皇后为先。”
林望舒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恭敬,“是,儿媳明白了。”
得了老夫人的默许,林望舒的腰杆挺得笔直。
她带着一帮气势汹汹的婆子家丁,浩浩荡荡地冲进了锦绣阁。
“都给我搬!手脚麻利点!”
“这桌子,搬到库房去!”
“还有这屏风,碍眼得很,挪开!”
院内一片狼藉,瓷器碰撞,桌椅拖拽的声音刺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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