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了宋卫民布置绊索的阴谋后,宋卫国并未放松警惕。他知道,以自己那位二哥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会就此罢手。他加强了家中院落的巡视,也叮嘱李素娟和孩子们,无事尽量不要远离家门,尤其要提防陌生人的接近。
然而,生活总要继续,山林的训练和必要的狩猎也不能因噎废食。在平静了几日后,宋卫国决定再次带海礁和海岩进山。这次的目标相对简单——采集一些这个时节特有的、味道鲜美的山野菜,如刺老芽、蕨菜等,顺便看能否碰到些小型的猎物,如野兔、山鸡,给家里的餐桌添些野味。他刻意避开了上次与宋卫民冲突的区域,选择了一片以次生林和灌木丛为主、相对安全的阳坡。
出发的清晨,院子里依旧洋溢着温暖的牵挂。李素娟给他们准备了采野菜用的小筐和短锄。疏影将几个洗干净的旧布口袋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背囊:“爸,用这个装野菜,透气。”清浅则对海礁海岩说:“哥哥,要是看到有野鸡蛋,小心点拿回来,咱们试试能不能孵出小野鸡!”梦蝶和映雪用宋卫国教的法子,辨认了几种可食用的蘑菇图片,让哥哥们对照着采。嫣然和知画踮着脚,把两个红彤彤的沙果塞进宋卫国和海岩手里:“爸,岩哥哥,路上吃。”怀瑾(七丫)则一本正经地检查着大家的裤脚是否扎紧,防止“草爬子”(蜱虫)钻进去。小怀瑜在母亲怀里,依依呀呀地挥手。
看着孩子们懂事的样子,宋卫国心中柔软,也更加坚定了要守护这份安宁的决心。
进入山林,宋卫国并未因目标简单而掉以轻心。他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不时停下脚步,观察四周,倾听动静。海礁和海岩也牢记之前的教训,眼神不再只盯着地面寻找猎物痕迹,也会留意树丛后、岩石旁任何不自然的迹象。
采集山野菜的过程是愉快而充实的。春雨滋润后的山林,各种野菜蓬勃生长。刺老芽顶着紫红色的嫩茎,蕨菜蜷曲着如同婴儿的拳头,还有鲜嫩的蒲公英、荠菜。海礁和海岩在宋卫国的指导下,仔细辨认,小心采摘,很快就装满了半个筐子。
就在他们专注于采摘时,走在稍前位置的海岩突然“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丛灌木下:“叔,你看那是什么?”
宋卫国循声望去,只见那丛灌木下的空地上,散落着几块颜色鲜艳、似乎是肉干的东西,旁边还有几粒金黄的玉米。这摆放的位置和东西,显得十分突兀。
“别动!”宋卫国立刻低喝,阻止了想要上前查看的海岩。他眼神锐利,心中警铃大作。这绝不可能是野兽或者自然遗落的东西!
他示意海礁和海岩后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靠近,在距离那堆东西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仔细观察。他注意到,那些“肉干”颜色过于鲜亮,带着一种不自然的红,而且空气中隐隐飘来一丝极其淡的、类似于苦杏仁的异味。而那几个玉米粒,仔细看,表皮似乎也有被什么东西浸泡过的痕迹!
是毒饵!
宋卫国瞬间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投放的、掺了剧毒药物的诱饵!目的就是毒杀前来觅食的食草动物,甚至是可能误食的猎狗或者……人!其心可诛!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手段,比之前的绊索更加阴毒、更加防不胜防!若非海岩眼尖,若非自己足够警惕,后果不堪设想!
“是毒药!”宋卫国沉声对两个义子说道,脸色凝重,“有人在这里下了毒饵。记住这个地方,以后这片区域,绝对不能再来!看到任何可疑的食物,都绝对不能碰!”
海礁和海岩看着那色彩诱人却暗藏杀机的毒饵,小脸发白,用力点头,心中对“人心险恶”有了更深刻、更惊悚的认识。
宋卫国没有去动那些毒饵,他记住这个位置,带着孩子们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他扩大了搜索范围,果然,在附近另外两处野兽可能经过的路径旁,又发现了类似的毒饵投放点!
这绝不是偶然!这是有预谋的、大范围的投毒!宋卫民的恶意,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为了防止无辜的动物受害,也为了避免不知情的猎人误入歧途,宋卫国带着海礁和海岩,小心翼翼地用树枝和泥土,将发现的几处毒饵就地掩埋,并做了不显眼的标记,提醒自己日后要彻底清理。
原本愉快的采摘之旅,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三人都没了继续狩猎的心情,带着半筐野菜和满心的沉重,提前返回家中。
听完宋卫国压抑着怒火的叙述,李素娟吓得脸色惨白,一把搂过怀瑾和小怀瑜,声音发颤:“他……他怎么敢!这是要绝户啊!要是……要是咱家的狗跑出去,或者……或者孩子们不小心……”她不敢再想下去。
七个女儿也听懂了,清浅气得眼圈都红了:“二伯是天下最坏的大坏蛋!”疏影紧紧抿着嘴唇,小手攥成了拳头。梦蝶、映雪害怕地依偎到母亲身边。嫣然和知画虽然不太明白“毒药”具体有多可怕,但也被凝重的气氛感染,安静地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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