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彻底宕机的第三天,张玲儿感觉自己像个刚刚戒断某种成瘾物质的病人。
世界变得异常“真实”且“嘈杂”。没有情绪感知过滤,她需要全靠自己的观察和逻辑去判断别人的想法;没有协同感知辅助,她无法再轻易捕捉傅谨辰那些细微的情绪变化;甚至因为少了脑海里那些时不时的杂音和弹幕,她都觉得……有点过于安静了。
这是一种剥离了所有外部辅助,赤手空拳面对世界的赤裸感。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慌乱。一部分是因为她骨子里本就坚韧,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傅谨辰。
那天在傅宅,他那句“认定的从来就是你这个人”,像是一颗定心丸,又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里某个一直紧锁的盒子。
傅谨辰的行为模式也发生了显着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维保服务”还带着点公事公办的调侃和试探,那么现在,他彻底撕掉了那层“战略合作”的伪装,开启了360度无死角全天候直球关怀模式。
具体表现如下:
场景一:早餐时分
张玲儿坐在傅宅(傅谨辰以“便于观察和照顾”为由,让她暂时住了下来)巨大的餐桌前,看着面前琳琅满目、中西合璧的早餐,有点无从下手。
傅谨辰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将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鸡丝小米粥推到她面前,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先喝点暖胃。你昨晚似乎没睡好。”
张玲儿愣住:“你怎么知道?”她明明伪装得很好啊!
傅谨辰瞥了她一眼,用勺子轻轻搅动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你翻身的频率比平时高了37%。”
张玲儿:“……”这观察力是人类该有的吗?!还有,他连她平时翻身频率都清楚?!
场景二:辰星科技办公室
张玲儿正在和技术骨干讨论一个棘手的算法优化问题,眉头紧锁。
办公室门被推开,傅谨辰带着陈默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多层保温食盒?
“傅总?”张玲儿和员工们都愣住了。
傅谨辰面不改色:“顺路过来看看。讨论完了吗?先吃饭。”他示意陈默将食盒放在会议桌上,里面是精致的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技术骨干们面面相觑,然后在傅谨辰无形的气压下,迅速收拾东西溜了出去。
张玲儿看着一桌子的菜,哭笑不得:“傅总,这才十一点……”
“你早上吃得少。”傅谨辰拉开椅子坐下,将筷子递给她,“脑力消耗大,需要补充能量。”
张玲儿:“……”行吧,您帅您说了算。她默默拿起筷子,心里却有点甜丝丝的。
场景三:晚上,傅宅书房
张玲儿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窝在书房的沙发里处理邮件。傅谨辰则在书桌后处理文件。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敲击键盘和翻动文件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傅谨辰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眼罩。
张玲儿:“???”
“你盯着屏幕超过两小时了,眼睛需要休息。”他语气不容置疑,“戴二十分钟。”
张玲儿看着那个质感高级的真丝眼罩,试图挣扎:“我还有几封邮件……”
“不急。”傅谨辰直接拿过她的电脑,合上,放在一边,“或者,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帮你‘强制休息’?”
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张玲儿瞬间秒怂,抢过眼罩戴上:“我休息!立刻休息!”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傅谨辰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远去。她靠在沙发上,感受着眼罩丝滑的触感,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不安分地蹦跶。
这种直白到近乎“专制”的关心,让张玲儿有些无所适从,又忍不住沉溺。她就像一块逐渐被温水包围的冰块,一点点融化在他织就的细密网罗中。
然而,甜蜜的负担也是负担。尤其是在她系统宕机,无法准确感知他情绪的时候,他这种毫不掩饰的靠近和关心,让她心跳失序的频率越来越高。
“傅谨辰,”这天晚上,两人在花园里散步(也是傅总安排的“有助于放松和睡眠”的活动),张玲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太关注我了?”
傅谨辰停下脚步,侧头看她。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冷硬的线条。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有问题?”他反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就……感觉有点不习惯。”张玲儿低下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以前好歹还有个‘系统维保’的借口,现在……”
现在这算什么?假戏真做后的实习期?
“现在不需要借口。”傅谨辰打断她,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以前做得不够明显,让你产生了误解,是我的问题。”
张玲儿猛地抬头,撞进他认真而专注的眼眸中。
“我现在重申一次,”傅谨辰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月光将他高大的身影投映在她身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张玲儿,我关心你,照顾你,想见你,这些行为,出发点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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